言情小说 > 淫荡小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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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喜欢那样的书呀,我记得曲爷书房里有不少,我下回去搬些来给你看。」省得他陪她写稿,她还有事忙,他却只能闲得发慌。

  鹿玉堂没认真听她说要到曲无漪书房搬书给他看的那些话,倒是观察起她不消反增的彤绯。

  她方才在抄书时,也是越抄脸越红,那种脸红不是因为太过认真工作或是夭气过热,反倒像是……一个正躲在窗外,偷观夫妻行周公之礼的娃儿,又羞赧又想看……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比拟,却又觉得贴切。

  他是否……太淫荡了?竟然会将浑身书香的天香想成那样!瞧她压根就是个青涩天真的小姑娘,她脸红,或许只是单纯在屋里闷坏了,仅此而已。

  一阵清风,吹起天香简单束起的长发,她的笑靥像桃花,在春风里漫舞。

  鹿玉堂必须承认,她这模样真好看。

  「我今早已经把今天要抄的份都抄完了,下午可不可以上街去?我要上书肆找些书,好吗?」天香凑到他面前,和他打着商量。

  鹿玉堂有一时之间的眩目,为她漾开的笑。

  「好,我陪妳去。」

  第四章

  下午落了场骤雨,又大又急,豆大的雨水将街一巾打得尽湿,人群散开来躲雨,小贩忙收拾商品,一张嘴又要埋怨天公不做美,又要嚷嚷着收摊,须臾片刻间,原先热闹的市集,放眼望去空无一人。

  天香拎着半湿的裙襬,小跑步地奔进书肆里,绣花鞋湿透了,沾糊着脚底板很不舒服,不过她的情况还算好,鹿玉堂湿得更惨——他几乎替她挡去了大半的雨水。

  鹿玉堂连身上的水珠都没来得及拨干,反倒是大掌先抹掉她发上的雨珠子。天香自袖口掏出手绢,替他拭去脸庞成串的水湿,他却接过手绢,全朝她脸上擦。

  「妳在书肆里等我,我去替妳拿饼。」

  「别!等雨停了再说嘛……」天香唤住他的脚步。外头两好大呀!

  「妳不是说饼要热尝才好吃?等雨停不知道要多久,饼都凉了。」语罢,鹿玉堂的身躯已经消失在雨间。

  天香愣了好半晌,不知道该痛骂她的贪嘴还是感动他的细心。她不过突然想吃芝麻大饼,怎知才到了小摊前,递了银两,要了两块大饼,雨就这么不识时务地轰然而下。饼摊仅是青布幔简搭而成,挡不住大雨,连烘饼的炉子都给打湿,鹿玉堂立刻揽着她跑来书肆躲雨,这会儿却又要去帮她拿饼……

  他对她真好。

  掌心握着软软湿湿的手绢,她将它抡在胸口,分不清在上头的雨水到底是她的还是他的。

  天香傻傻在笑,她不用揽镜照自己的模样,也能明白她现在的表情有多娇憨,尤其她还依着门畔,望向两街,等待鹿玉堂回来——

  怀春少女待情郎,情郎双脚还没踩进门坎,怀春少女已然娇嗔一声,飞奔过去,酥麻入骨又虚情假意地叉着腰肢斥责他的迟来,当然,情郎为了安抚少女的不满,自会识相地先送上轻吻,然后少女再也忍不住笑意,脸上凝冰的怒出息再也端不起来,噗哧地笑,回咬住情郎温软的唇,放纵他在她柔软的唇舌间予取予求……

  天香被几滴由外头喷洒进来的雨水给溅回注意力,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习惯性地想偏了,只是这回怀春少女变成了她,情郎变成了地,那景象……好暧昧,也好意淫喔……

  「果然是淫书写太多了,满脑子不是剥光衣裳就是肉体交缠……」天香自嘲地想,甩甩头,将脑海里还正吻得难分难舍,连衣裳都脱得恁快的怀春少女与情郎甩出思绪外,尤其演出活春宫的主角成了她和鹿玉堂,说什么都太不矜持了。

  「写文的我都这样了,不知道专门帮我画秘戏图的月下是不是更惨……」该不会看到人就想着怎么摆弄成最淫靡的体位吧?

  也罢,在等他回来之际,看看书肆里进了啥新货吧,省得净想着怎么对他不规矩。

  天香走近架边,挑了几本书翻览。

  唔,这本挺吸引人的,好,买。这本也不错。那本也好棒……

  她边挑,不时还抬头瞧瞧街上,见鹿玉堂还没回来,就继续低头挑书,但脑袋瓜子一低,又立刻举起,就怕错过了他的身影。

  雨蒙蒙的街道奔来了人影,却不是他。

  一男一女健步如飞,急急跑着,钻进了书肆,像两条落水狗般地甩头晃袖,将身上的雨水全抖向四周,天香拿著书挡,不想被弄湿。

  「你躲雨躲到书肆做什么?!我不是说饿了吗?你不会挑间饭馆酒褛吗?!」女人低低在抱怨!满头满脸都是狼狈雨水。

  「雨这么大,我哪知道这是哪里?能躲雨就好,要吃喝等两小再说。」男人干脆脱下外袍,将袍子拧干。

  天香瞧见他腰间有柄大刀上 晃晃的,没有刀鞘,随时随地都像会砍伤人似的。

  「可你偏偏哪里不好钻,钻进这种地方!」女人还是很不满,媚眼瞄了满室的藏书,了无兴致地转回来瞪男人。

  「刚刚也是妳先说随便找个能躲的地方呀!」

  「我的意思是你钻进汤圆铺,我就吃汤圆;你钻进豆腐脑铺,我就喝豆腐脑;你爬进药铺,好歹我还能摸两颗红枣吃!」她对吃的不挑,只要能填嘴就好!现在呢?全屋子的书,要她撕几页来啃吗?!

  「不然咧?」男人一副「那妳要怎样?」的态度。

  「你应该要说:那我去替妳买吃的!」

  「外头两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为了妳的肚子就去淋雨?谁这么蠢呀!」

  听到这里,天香好想笑,并不是因为看戏的好心情,而是……

  真有个蠢男人就为了填饱她肚里的贪吃虫而冒大雨去拿芝麻大饼。

  「有你这种兄长真是三生不幸。」女人撇撇嘴,也不争了。

  原来是兄妹呀,难怪她觉得这两个人非常有夫妻脸,眉眼鼻嘴间都有血缘的相似——天香半瞇起眼,不自觉多瞧这两人好几眼……这两人好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的目光正巧和女人对上,她瞧她瞧得专注,突地,女人朝天香走过来,一双柳叶眉微蹙,接着很没礼数地在天香身上嗅了嗅。

  「怎么了?」男人也凑过来。

  「她身上有味道。」女人说,两人交换的眼神里有相当多的心知肚明。

  「我身上有味道?!妳在胡说什么?!我夭天都有沐浴净身,哪有什么味道?!」天香哇哇大叫。任谁被人说身上有味道,恐怕都很难平心静气感谢对方夸奖吧。

  「妳嗅错了吧?」男人打量着天香,无视她气鼓的双腮,「她身上不可能有他的味道,他根本就不可能和人相处。」尤其还是个美姑娘。

  「可是真的有,很淡很淡——」女人坚持,还大剌剌地执起天香的发辫嗅闻,「说不定她曾与他擦肩而过。」

  「这么说来,我们没追错方向了?」男人大喜。

  「哼哼,靠我的鼻子,要找到人还有什么困难的?」女人很骄傲。

  天香一把抓回被女人握着的发辫。「你们两个很差劲耶!在人家身上又闻又嗅,还说我身上有味道……」她自己嗅嗅手臂,没有呀!香得很!「现在又自己在那边嘀嘀嘟嘟的说什么呀!」

  男人女人终于正视天香,却没人想向她做出解释。

  「我们在说小姑娘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很美呀。」男人当他在哄小娃儿,用简陋的谎言想打发她。

  「你们刚刚明明就不是这样说的!」天香跺脚。夸她身上水粉香,那就不该用那种小人嘴脸!

  「我妹子刚吩咐我向妳打听妳的胭脂水粉是哪儿买的,她也要我去买一份给她。」男人还是死咬着这套说辞。

  「你——」算了,争这个有什么意思,要是那男人坚持他只是在说她的水粉香,她跳脚生气反而变成了无理取闹。

  天香扭开头,不再和这对男女有目光上的交集,可是耳朵就是关不住,无法漏听他们断断续续传过来的交谈。

  「他会不会走远了?」男人道。

  「可小姑娘身上的味儿还在,应该是这一两日遇到的。」女人揉揉鼻。

  「难道他人还在银鸢城?!」

  「不然就是刚走。总之咱们再加紧脚步,或许就能赶上也了。」

  「太好了!」男人击掌赞道,

  「哪儿好了?追到他之后才是大麻烦!」女人倒没有他乐观。「我们杀得了他吗?」

  「妹子,这是任务。」男人安抚着她。

  「说的也是。那么等雨停之后,我们就朝前方追。」

  「嗯。」

  等雨明显小了点,那对男女就离开了书肆,看来他们要追赶的人是相当重要的,让他们没多做停留。

  天香也不以为意,反正不干她的事。

  那两人走后没多久,鹿玉堂便回来了,自怀里掏出刚出炉的饼。

  方才他花了些功夫等饼摊老板烘饼,所以才延了片刻,否则依他的脚程,说不定只消她说几句话的时间就从饼摊回到书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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