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蔻儿淡淡一笑,随即将他拉在她身旁蹲下,「你怎么会来这儿?赶紧躲好,可别被天竺兵给发现了。」
说话的同时,她还不忘东瞄瞄、西瞧瞧,希望能找到什么缝隙好钻进去。
「今天是由我站岗,我当然得四处巡逻罗!」
察尼鲁扯著笑意说,一脸帅气的他此时看起来更腼腆了。
「你说什么?今天地牢是由你查哨?」一个念头窜进了蔻儿的脑海,她像是在汪洋中抓列了一块浮木般的兴奋。
「没错,公主,你有事吗?」自幼与地一块儿长大的他怎会瞧不出蔻儿每每露出那一脸鬼灵精的表情,就是有求於他的前兆。
此时蔻儿将他拉的更低了,并就著他的耳畔轻声说道:「帮帮忙,你带我进地牢好吗?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察尼鲁的眼眸却因惊骇而愈睁愈大,最後颤著声反问了一遍,「公主,你说什么?你要进地牢,为什么呢?」
地牢内又臭又脏,岂是公主能进去的地方,再说里头除了把人还是犯人,她进去干嘛呢?
「救人。」
蔻儿眼底掠过一道理所当然的神色,并含有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这情景看在察尼鲁眼中还真是意外极了!
不,不仅意外,而且担心!
「公主是要救谁?你可知道这太危险了!」
「中原将领邵序廷。察尼鲁,你放心,我会尽量小心的。」她展出一个极有说服力的嫣然笑容。
「这……」察尼鲁为难极了,一方面他得顾及公主的安危,一方面又慑服於她那股难得的勇气。
「快说呀!我看得出你一定知道怎么进去地牢而下被发觉,所以,你别再找理由搪塞我了。」
「我看我替你去救他出来。」他另一个身份为护国统领,怎能眼睁睁看著公主涉险却下顾呢?
「下要,我才不要,如今瓦赤凯已经没有人能抵挡天竺了,你不能再牺牲!除非我死!」她口气是如此的决绝,不容反驳。
唉,算了,察尼鲁也认了,公主既执意如此,也只能要地自求多福了。
「好吧!我告诉你,就在地牢旁有间红砖屋,那屋里与地牢相连的角落有数块红砖是活动的,你可以由那儿进去,至於它是怎么来的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有一回我经过那儿无意间发现的,自此我就未曾再对别人提及。」
「谢了,察尼鲁,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蔻儿谢过後,分秒不歇的立即旋身往红砖屋而行。
望著玉蔻公主的背影,察尼鲁心忖:公主,我不要你的报答,只要你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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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红砖,小巧的蔻儿很俐落地钻了进去,然一时间视力无法适应,只觉眼前一片漆黑,难道地牢真如传说中的暗无天日吗?
片刻後,当瞳孔慢慢恢复正常,她总算瞧清楚里面的情况了,一间间牢笼,散发著浓浊的臭熏馊水味,令她难过的想作呕。只不过为了把握时间,她憋住气,忍住胃部下断翻搅的痛苦,徐徐往前栘著步伐。
或许连天竺兵部受不了这种乌烟瘴气的味道吧!因此里面连一个看守的人也没,这该说,是她的幸运吗?
越过一间间悲鸣戚戚的牢笼,蔻儿的视线终被一道冷硬无情的光芒勾了去。
那是个男人,一个被五花大绑吊在横柱上的男人,由其残破的衣裳上整片乾涸的血迹可看出他所受非人的折磨,那整片前襟沾满了血渍,似乎早巳乾了又湿,湿了又乾,被环扣勒住的腕上也显露出明显的一条血痕,头发因汗水粘贴在颊上,因此她瞧下出他是何模样,但那道灼灼骇人的视线,冷傲的表情,却已深深撼动了她的心。
不用言语,蔻儿明白,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请问……」她战战兢兢地,下知如何开口求证。
蔻儿发现每每与他四目交接,她就忘了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为什么他眸中充斥著如此深厚的恨意与怨气?下管了,再试一次吧!
「请间你是下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以为派个女人来我就会中计,回去告诉靡波,美人计对我来说是没用的!」
序廷冷冷的嗓音截断了蔻儿善意的间话,这倒让蔻儿一时语塞,愣在当场,无法继续言语。
美人计!半晌,她才会意出他的话中含意,「听你的口气你果然是封远侯邵序廷没错罗!你误会了,我不是靡波派来的。」
他撇过睑,压根不相信她的话似的。
「别不出声,难道你不相信?」他不屑外加轻蔑的表情,令蔻儿苦恼极了!
「滚!」在序廷冷硬的表情中看下出是何想法,但蔻儿却百分之百的感觉出他对她的鄙视。
「你--我会滚的,但前题是你必须和我一块儿滚。」
蔻儿不再迟疑地上前踮起脚尖卸下他的手铐,又弯下身扯下他的脚镣。她已打定主意不管他相不相信地,她还是得先救他离开这鬼地方,再这么耗下去,也许两个人都走不掉了!
这是什么味道?靠近他时,她竞迷恋上一股属於男人才有的味道,那混合著麝香青草的自然香味。尽管他满身污秽,伤痕累累,依然掩下过那股清新的气息。
「你这是干嘛?」序廷显然在挣扎,只下过双手双脚被勒得麻痹的他有点儿力不从心。
「当然是『滚』出去罗!」蔻儿对他巧笑倩兮著,并不在乎他对她的恶劣口吻与脸色。
当地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全部的桎梏後,序廷已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对蔻儿频频射出满脸的狐疑。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能动吗?咱们还是先出去吧!」
许久,蔻儿见他依然是动也不动的杵在原地,嵌在那脸上的目光却仍旧是如此犀利炯然,仿佛能将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内照亮一般。
她只好暗喟了口气,摇摇头道:「看样子你似乎真的动不了了。」蹲下身看了下他手脚的伤口,均是在关节之处,由其惨下忍睹的伤痕可瞧出靡波下手之很,他分明想将他打成残废!
「这靡波真不是东西,竟然下得了这种毒手,还好你撑得住,要下早就……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并重重哼了声。
序廷依然不改其怀疑的眼色,倚在墙边眯起眼看著她。
蔻儿笑了笑,泰然自若地接受他的质疑,「你好像还是不怎么相信我?不过没关系,逃得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她又走向前,顺势想拉起他,但序廷既不主动也不帮忙,还是坐在墙角,以一样的眼神瞟向蔻儿。
「喂,你能不能合作点儿,就算不能动、动不了,也请你放轻松,否则你一个大男人沉甸甸的,我怎么扶得起来?」
蔻儿气馁的几乎想放弃了,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那么别扭!
良久,她下得不向他服输了,遇上个不说话的木头,是她倒楣,她能对根木头生气吗?
「再不走,真的就来不及了,你就信我一次嘛!要不就赌赌看呀!反正你留下也只有死路一条,跟我走对你又没损失。来,再试一次,放轻松哟!」
就在蔻儿要再度上前攀扶他的同时,他蓦然站了起来,昂然抬首的立在蔻儿眼前,那颀长粗犷的身形足足高出了蔻儿一个脑袋还有余。
蔻儿乃属北方佳丽,自认身材要比中原的姑娘要梢微修长些,想下列中原来的男人并不似传言中的矮小斯文,至少眼前这个中原人就比他们北方壮汉过之无不及!更让她意外的是,他竟然在她面前站起来了,而且是如此轻松自得,根本不像是一分钟前还下良於行的人!
「你骗我?你能走的。」她指著他,有点儿气不过被他耍了。
序廷外表虽狼狈,但举手投足间帅性十足,双手环胸倚靠在墙角,嘴角隐隐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怎么突然变哑巴了?还是那个靡波给你下了什么哑药,现在才发作?天呀!我简直快疯了!」
蔻儿双手疯狂的挥舞著,就只差没一头撞上墙头,死了算了!
「我没吃哑药,也没骗你,就是在刚才,我发觉腿部血液突然畅通了,对不起,把你气成这样。」他突如其来的开口,令蔻儿兴奋下已,她哪还记得什么气不气的事,早巳迫下及待的高兴地跳了起来。
况且他此时的声音还真好听,温温柔柔、低低沉沉,饶富磁性,还满诱惑人的呢!可比刚才暴怒所发出的狂吼要好得太多了。
「既然能走,那就快点儿。」
北方佳丽较无南方姑娘矫情矜持的顾忌,因此地倏然伸出乎拉著他的,往方才进来的角落奔去。
一开始,序廷是被她大而化之,毫不忸怩的姿态给弄的挺不自然,但事後想想这姑娘天真坦率的一面,倒满令他激赏的,她的确是个可吸引男人全部注意力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