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在回家前绕到超市去买点东西,否则回家后屋子里的食材恐怕不够,可是地才走了几步路,就发现路边停了一辆很眼熟的黑色轿车。
她不应该认得那辆车才对,可是采祈却下意识的想多看那辆车几眼,不过她忍住了,并且在心里告诉自己,在纽约请司机开车的人多的是,不见得只有单桁隶;但是她心里又好期待可以发生些什么。
不行!我不能那么没用,我和他什么也没发生。又何必害怕呢?
想是这么想,她还是懦弱的佯装没事一般,换了条路走,只想尽量的远离那辆车。仿佛自己这样闪躲真能使她安心点,拉高了长大衣。顺便假装出一副很冷的模漾。
就在此时,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采祈的心跟着猛烈撞击起来。
「小姐,妳东西掉了。」
一位金发男士好心的拣起子她掉落的平安符,其实外观看不出那是从台湾庙里求来的符,因为她在纽约待了三年,符的外观早已经变得破旧,所以她买了一个可爱的小套子。把符放在里头,就随身放在口袋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时候掉了出来。
「谢谢。」采祈感激的接过,接着就看见单桁隶站在金发男子身后,朝她走了过来。
金发男子欲言又止,在看见了她的脸之后,脸上出现了兴味。跟着开口,「很可爱的小饰品,里头装的该不会是……」因为摸得出来里头是装着一个塑料套子。
国外自然没有平安符那种东西,台湾庙里求来的符有时都会附带一个黄色的塑料套,看来这老外是误认了她随身带着避孕用品了。
「里头装的是我母亲去庙里帮我求来的平安符。」
「喔……」金发男子脸上有了些笑容,像是在嘲笑自己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摸起来……」
「我知道。」采祈试着正常的和这个人说话,但她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单桁隶身上,因为单桁隶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这样吧,我还有点时间,妳有空吗?我请妳喝杯咖啡。」
金发男子看来是只凭直觉的雄性动物,看准了就行动,而在他眼前的薛采祈是个值得冒险的对象。
「呃……」采祈显得有些为难,因为单桁隶就站在后头看着这位金发男在把她,如果她真的跟着这人走了,他是不是又会觉得自己还是像三年前那样白目,只要有人约就走?
「我遇上了我朋友,他就站在你后面。」她最后还是开了口证实单桁隶的存在。
她用表情示意,金发男一回头,果真看见一个东方男子就站在他后方。金发男子很识相的露出了一个意会的笑容,但是老外面对这种事情还是比较放得开,就算身后站着一个帅气十足的东方男子又如何?他不见得会比不过这个男人啊,金发男毫不尴尬的从口袋拿出一张纸片递给采祈。
「我懂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叫Willson,希望妳有空能打这个电话给我。」
「喔,谢谢。」
采祈觉得自己的脸部表情很僵,她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通常都可以很自然的回对方一笑,可是当单桁隶就在看着她的反应时,她整个人就像块木头似的。
好不容易金发男走了,采祈试着让眼神定在单桁隶身上,而她发现单桁隶看着自己的表情像是在笑。
「真巧,你怎么会在这儿?」她言不由衷的回了单桁隶一笑,不把他眼里的趣味放在心上,仿佛她真的很习惯走在路上被男人把似的。
「我知道妳公司在附近,所以过来看看,既然妳不打算跟别人去喝咖啡,那妳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
单桁隶答得也很自然,没有丝毫的别扭,既然他们打算用成人的方式交朋友,那就不要有任何的不自在。
「现在吗?」她今天没有打扮,虽然看来没什么异常,可是采祈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一改多年前的形象,在他面前多点完美,太过平凡的自己让她有点犹豫。
「是啊!妳还不饿的话,我们也可以喝杯咖啡。」
「我想喝咖啡好了。」至少这样可以把时间缩短一些,她不希望回家再对着镜子望上好几个小时,焦虑的来回走动,只为了准备和他的晚餐之约。「我记得前面好像有一家咖啡店。」
「好啊!妳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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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里,单桁隶拿着釆祈的平安符把玩着。
「妳真的把这种东西带在身边?」
「是啊,只不过多用了一个袋子把它装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误会它是避孕用品了。」她看起来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误会。
「这平安符似乎很有用,至少妳在纽约的几年看起来都没发生什么大事,是吗?」
「对,最大的一件你也见过了,从那之后我一直过得还算平顺。」她优雅的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希望我今晚不要拉肚子。」
「为什么?」怎么话题会移到这儿来?单桁隶看着她的眼写着疑惑。
「因为我的肠胃不太喜欢咖啡。」
「那妳应该不要点咖啡的啊!」
「卡布奇诺应该比较没关系,再说我老是想常喝的话,让自己的身体适应以后应该就不会这样了。」她微微笑,嘴边有个梨窝。
「所以妳是个会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的人?」单桁隶开始在心里提醒自己别对她有太多好感,冒失的前来找她已经有些不符他平日的行事风格了。
「因为我知道我改变不了整个环境,这样有错吗?」她反问。
「所以妳没什么抱负?」
「我认为不能单只用一件事来判定一个人的生活态度。」
「那只是个问句,不是判决。」看来她这几年还多了点性格。
「我是个很敏感的人,」她笑着说,「对任何我不喜欢的句子容易反应强烈。」
「妳是在警告我必须小心吗?」
单桁隶露出迷人的表情,看在采祈眼里,不禁猜测着这是否是这男人最常用的把戏?在面对每个女人的时候,他只消露出这种表情,就足以把女人迷得晕陶陶。
「你是个有能力照顾自己的成年人,不需要别人的忠告。」她表现得也够强势,至少让单桁隶确认了她和三年前不同。
「看来纽约让妳改变了不少。」
「应该是时间让人改变吧?就算我人在台北,我一定也和三年前不一样。」她不认为是这个环境改变了自己,而是人本来就会变。
「妳还有家人在台北?」单桁隶决定换个话题。
「我哥跟我妈。」
「最近一次回去是什么时候?」
「已经很久了,大概有一年多没回去过了。」她并没有太多经费可以美国、台湾来去自如。
「为什么?」没想到单桁隶居然会再追问下去。
因为我很穷啊!机票来回一趟也要花去好几万,还不如把钱汇回去给家人用,只是大哥能用到的少之又少,老妈拿去赌的机率还大些,采祈在心里这么想着,但没把这些话说出口。
「也许过阵子有空我会再回去一趟吧!」她转了个弯说,没有直接响应他的问题,毕竟自己没钱的事不需要向这种有钱人诉说,提到钱总让人感觉小家子气了些,接着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Henry跟你长得很像,他的父母呢?」
「他爸爸是我弟弟。」
「喔?那他妈妈呢?」
「他们离婚了,太年轻就结了婚,所以有些现实在多年后就渐渐的浮现出来,婚姻的维持相对来得困难。」
「现在的人对于维持婚姻多少都有点问题。」
「妳也不相信婚姻吗?」
「我不相信的是人,而不是婚姻。」她又笑了。
「什么人让你这么失望?」
「我想想……」她做出了一个沉思的表情,然后平静的开口,「应该是我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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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洗过了澡。坐在床边,采祈还是得一直深呼吸,她不想让心情太过愉悦,因为她知道自己表现得很好。至少她看得出来单桁隶眼里的赞赏。可是她不想怀有人多期望,她知道一旦从云端落下,下场会和Coco每一次失恋时一样。
外头有声音,听起来像是Coco回来了,采祈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果真看见她顶着一张大花脸坐在沙发上抽泣着。
「发生什么事了?妳跟那个拉丁人吵架了吗?」
Coco只是点头,接受了采祈的安慰,扑到她怀里哭了许久。
「我觉得我不应该再恋爱了,我以为这一次可以维持得久一点,可是才七天……才七天,他居然跟我说再见,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认真的面对每一次的相遇,珍惜每一次的机会。到头来依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和我一起走下去的男人。」
「他怎么说?」
「还会怎么说?每次分手都是说没办法和我在一起,因为我们的理念不一样。」说到这儿Coco又快崩溃了。「Lisa,妳告诉我恋爱需要什么理念?我已经努力的改变自己去迎合他了,他喜欢吃墨西哥食物,我跟他约会这么久,餐餐都吃墨西哥菜,甚至没要求过他陪我去吃日本料理,我也想有点个性,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是个很酷的女孩,但我不是啊!难不成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又酷又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