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添了一杯红酒,秦梦宝好整以暇的窝在客厅的沙发椅上慢慢品尝,瞟着气愤不平的老妈,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倒觉得老爸终于做了一件有男人气概的事了。」这还差不多,有点像个男人了。
听儿子竟然站在颜迎冠那边,还夸他做得好,秦红玉以高亢的嗓音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说什么?你这死孩子!你老爸这么欺负我,你不说他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出这种话,别忘了你可是我生我养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坏东西!我含辛茹苦的拉拔大你,到头来你竟是这么对我的?!」她频频用手指戳着儿子的额头。
受不了那高分贝的音调,秦梦宝捂住耳朵。
「妈,妳自己摸摸良心,老爸苦苦追求了妳三十几年,妳是怎么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需要他时招招手就要他来妳身边,不需要他时就一脚把他踹回去,他能忍妳这么久,连我都快看不下去了,这下他终于醒悟,对妳下了最后通牒,不再做妳的爱情奴隶,我是真的为他感到高兴。」
「你这个不肖子,我哪有那么恶劣的对他,我只是觉得相爱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常常腻在一块,否则会很快就感到厌倦,所以才希望跟他保持距离呀,这就是人家常说的,距离能产生美感嘛,要维系住一份感情,彼此最好能保有一点私人空间啊。」秦红玉说完,狠狠的敲了儿子一记爆栗。「懂不懂呀你?」
抚着头,他痛呼了一声。「啊!」
「你也太扯了吧,我才轻敲一下而已耶。」居然痛得像她多用力的揍了他一顿似的。
「妳刚好打到我的伤口了啦。」他龇牙咧嘴的,头上的伤口已开始结痂了,所以今早拆掉了绷带,但被母亲这么粗暴的一敲,不知伤口有没有再裂开。
「你受伤了?!」秦红玉狐疑的检视儿子的头部,看他活跳眺的,一点也不像有伤的样子。咦,还真的有一个伤口。「怎么弄的?」
「被花盆砸到的啦,还住院观察了几天,今天才出院。」他将当天受伤时的情况告诉她。
她讶然的问:「等一下,小宝,你是说你找了一个女孩子来我们家住?你竟然把女孩子带回我们家?」儿子虽然风流,不过还有点分寸,不会带外面那些女人回来。
「我只是找她来调查那件珠宝内衣的下落,妳不要想太多了。」母亲讶然的神态让他有点心虚,他敷衍的随口说着。
「是我想太多吗?」横了儿子一眼,她一时兴起的说:「我去瞧瞧那女孩长得什么模样,居然让你特地带她回来。」
「妈,」秦梦宝急忙扯住母亲的手臂,「妳别闹了,很晚了,她睡了。」
「嗟,才十一点多会晚吗?」儿子的阻拦更加让她想见召夜,「看你这么紧张,我非要会一会她不可。」甩开儿子的手,她兴致高昂的唤来福嫂,问清召夜住在哪间客房。
召夜听到敲门声前去打开了房门。在秦红玉一回来时,她便听到她高亢的嗓音,知道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便是这栋屋子的女主人,很客气的颔首示意。
「妳好,秦小姐。」秦红玉不曾结婚,仍是单身,所以她觉得这么称呼应该比较适合。
听到她的称谓,秦红玉笑开了雍容的艳容。她喜欢这个称呼,不像有些人很白目,人家她明明姓秦,居然还叫她秦太太,简直没大脑,霎时对召夜有了好感。
「叫秦小姐太生疏了,不如叫我秦姊姊好了。」
跟着过来的秦梦宝马上跳出来反对。
「妈,拜托妳注意一下自己的年纪好不好,秦姊姊?!亏妳说得出口,」他看向召夜,「召夜,叫她秦阿姨就好了。」他可不要平白无故小了她一辈。
送儿子一记大白眼,秦红玉蹙眉看着召夜。「妳的脸……是怎么回事?」
上头那些红疹子,减损了她的丽颜几分。
「对不起,我得了德国麻疹,还没有完全好。」召夜伸手掩住自己的口鼻。
「没关系,我以前也得过,妳不用担心会再传染给我。不过妳这个年纪,小时候没打过疫苗吗?」
「我小时候住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所以没有施打过疫苗。对了,秦阿姨找我有事吗?」
「听说我家这个浑小子找妳来帮忙调查珠宝内衣的下落?」
「是的。」
「小宝会找妳来调查,想必妳一定很有本事喽,查得怎么样了,有什么线索了吗?」秦红玉说着,一边走进了房里,自顾自的在沙发上落坐,似乎准备和她长聊的样子。
「很抱歉,目前什么线索都没有。」召夜心中一动,「或者秦小姐愿意再描述一遍当时珠宝内衣失窃时的情形?」
「好呀,那天我把珠宝睡衣搁在床上,准备洗完澡后,穿着那件内衣去赴一个宴会,谁知道一出来,原本放在床上的内衣就消失下见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她指着停驻在她肩上的鹦鹉,鹦鹉正在啄着她胸口的一枚钻石胸针,见到她指上那枚硕大的钻石戒指,转移了目标,啄咬着那枚戒指。
秦红玉司空见惯,也没赶走鹦鹉,当牠在玩,任牠啄咬着。
「平时如果有人进来我的房间,波波应该会出声叫着『出去、出去』,这是我训练牠好几个月才教会的,可是那天我并没有听到波波的声音。」
召夜凝眉沉思。
秦红玉期待的问:「怎么样?从这些话里,妳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秦梦宝走过去拉起母亲。「妈,不早了,妳才刚从香港回来一定很累了。走吧,回房睡了。」
「欸,我不累,我想再跟召夜聊聊。」秦红玉不想这么快就走人。
他硬是将母亲拉了出去。
「妳不累,人家召夜还在出麻疹需要好好休息,妳别来闹她了啦,有什么事等她好一点再说。」顺道带上了房门。
「哟,真体贴呢。」秦红玉亏了儿子一句,「怎么,我才跟她多说了两句话,你就在心疼人家了?」
「妳少胡说八道了……」声音随着脚步渐去渐远。
召夜没怎么留意屋外的声音,托着香腮细思秦红玉方才的话。总觉得电光石火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那念头一闪而逝,快得让她来不及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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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疹都消退了,召夜特地回采梦斋一趟,一踏进朱红色的大门,就见玄音坐在柜台里,唇边微微的淌出口水,一脸傻笑痴痴的注视着手上的照片。
她好笑的摇了摇头。不消问也知道,玄音看的照片肯定是球球的。
「这位小姐,可不可以麻烦妳看好妳带来的猫,牠一直舔着这只花瓶。」沈睡瞪着趴在地上的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很担心牠会弄破那只半人高的彩釉花瓶。
长得像朵含羞草般的女孩,瞟了一眼带来的猫儿,凉凉的开口,「放心吧,小甜心不会弄坏花瓶的,牠只是特别喜欢舔这种滑不溜丢的东西而已,让牠舔,刚好可以帮你清掉上面的灰尘,对你对我都没有损失不是吗?」说完,她自顾自的继续欣赏着眼前的一幅画。
沈睡酷酷的脸微微抽动,他走到猫儿的前面,瞪住牠,半蹲下来与牠平视,取下脸上的墨镜,深黝的双目宛如宇宙黑洞。
猫儿似乎不太高兴有人打扰了牠舔花瓶的兴致,不悦的瞪他一眼,圆滚滚的眸儿霎时一闭,昏睡了过去。
可恶,敢破坏他心爱的古董,即使是无知的畜生他也不原谅。
「你对小甜心做了什么?」含羞草般的女孩回眸,瞥见她的猫儿居然睡死在地上,质问的眼神投向沈睡。
换他凉凉的回她,「我什么也没做,牠只是睡着了而已。」
女孩走过去采了探猫儿,见牠似乎真的是睡着了,才没说什么,径自再回头看画。
召夜将适才的情景看在眼里,忽地咦了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召夜,怎么才回来又走?」从二楼下来的霓幻唤住她。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先回秦家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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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夜一回到秦家,从福嫂那里得知秦红玉在家,便直接上楼,没想到房门内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她顿住了脚步,一时无法决定该暂时走开,还是上前敲门。
「红玉,三十几年下来,我累了,我想要的是一个温馨安定的家,一个可以互相扶持的伴侣,但妳却像爱玩耍的风,始终不肯定下来。」男音听来很沉重。
「好呀,居然跟我说你累了!分明就是你移情别恋爱上了别的女人,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那你滚呀,干么再跑来说这些废话,以为我会巴着你不肯放手吗?告诉你,要走尽管定,我才不希罕,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秦红玉嗓音高亢的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