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一向吃的少,你别胡思乱想!」她掩饰性的一笑。
「你别把我当成废人嘛!我看你今天一直盯著手表看,一定有什么急事,对不对?」蒋翎穷追不舍的问。
「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今天恰巧和一个朋友有约。」她突然感到有些晕眩,应撑著说道。
「是不是柳大哥?那就赶紧去呀!别为了我误了约会。」蒋翎天真的叫了出来。
「好,不过,你得先让我填饱肚子。」其实凯蔷是怕蒋翎偷懒不吃饭。
「思!那我帮你一块弄!」蒋翎有感於凯蔷这一阵子的脸色不对劲,想帮她分忧解劳。
「真不好意思,我觉得这些天倒像是你在照顾我。」凯蔷有些歉然的说。
「哎呀!我们已是好姊妹,应该彼此照顾啊!」蒋翎自顾自的走进厨房,却未注意到尾随於後的凯蔷,脸色已渐渐转为惨白,继而昏厥过去。
当一声碰然倒地声响起,蒋翎才停下脚步跑出厨房,随即被眼前这一幕给吓愣住了。
凯蔷蜷曲在地上,除了一脸的惨白外,没有任何表情。
「凯蔷姊,你快醒醒!你可别吓我呀!」蒋翎跪在凯蔷身旁,哭得唏哩哗啦的,她心里呐喊著:思远,你快回来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她旁徨无措的想扶起凯蔷时,心中祈盼已久的声音终於在耳畔响起。
「我来!你赶紧去叫家庭医生过来!」原本兴高采烈踏进家门的思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都是为了他,他真想狠狠的打自己一巴掌。
拨完电话的蒋翎心急的说道:「我只知道凯蔷姊最近食欲很差,又郁郁寡欢的,但我不知道她已病得那么重。」
「我没有怪你,也幸好我事情一办完就提前回来了。」思远看了手表,「奇怪,张医师怎得还不来?就只在对街,用爬的也该到了!」
「是谁叫我用爬的呀!」甫进门的张医师闷著气说道。
「张医师,您来了,赶快过来帮我看看!」他慌忙的拉起张医师的手就往房里直奔。
「我这一把老骨头,被你这么一拖可是会散的。」张医师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而後将注意力转向睡卧在床上的凯蔷,
经过一番审视後,他才道:「只是没好吃好睡,营养不良、精力用尽所致,打个营养针就可以了,不过,以後得叫她多吃点,看她瘦的……唉!现在的女孩儿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减肥有什么好的。」年近七旬的张医师,一开口就一副说教的语气。
「要在这儿打吗?」蒋翎问道。
「你刚才说她昏倒,我就猜极可能是这个毛病,所以我就顺便把用具给带来了,因此也就拖了点时间,没想到竟被人说成是『爬』过来的。」他蓄意的瞄了思远一眼。
「张医师,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一马吧!」思远被他看得挺不自在的。
「算了,谁教我们是多年的邻居呢!」张医师摇摇头,正著手准备吊点滴的工作。
思远和蒋翎只好在一旁无奈的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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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OFFEE SHOP内枯坐的逸凡,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有耐性,看看表,时针已刚好整整绕了一圈,若不是太阳变成了月亮,他会误以为这段漫长的等候根本不存在。
柳逸凡呀!柳逸凡,为一个女人在这乾等十二个小时的历史创举,要是被你以前那些莺莺燕燕知道了,准会笑掉她们的大牙。问题是,这女人值得他这么做。
她上哪去了?他问过宝儿,她说没在她那儿,还被她狠毒的讥诮、奚落了一番,真有够「衰」。
她会出事吗?不会的,别老往坏处想。
难道她把今天的事给忘了?
他的心绪就在他脑中牵来扯去的挣扎半天後,最後,他决定放弃了等待,也许四处逛逛还说不定能碰上她。
拿定主意後,他步出COFFEE SHOP,将手上那束找不著主人的玫瑰,放在凯蔷的门外,无奈的对著它说:「我现在就去找你的主人回来,委屈一下罗!」随即坐上车发动引擎,漫游在路上,他一双眸子不停的四处张望,希望能帮他寻获伊人的倩影。
当他在阳明山区绕了将近半个小时依然毫无所获时,他才停下车凝神思考著,片刻後,方决定往市区试试,於是,他又沿著来时路,辗转来到灯火辉煌的台北市区。
在经过一处电话亭时,逸凡陡然下了车,打算拨通电话间问看,在电话亭内,他靠著玻璃墙,听著那一阵阵传来的嘟嘟声,心也随著那音调渐渐的凉了下来。
十一点了,凯蔷从不曾在毫无音讯的情况下,那么晚还不回家!
天呀!他简直快急疯了!
不期然的一瞥,对街不就是思远的住处吗?当他打算上他那儿讨杯酒暍暍,顺便商量一下对策时,蓦然,从他那儿走出了两个人影,那女的紧偎在男的身边,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弱状,而那男的体贴入微得近乎亲腻地紧搂著她,逸凡一时看得气愤难奈、血气翻腾,因为他已认出了那男的,他当然就是那间屋子的主人叶思远,而那女的竟是他等了一天的于凯蔷。
难道她想脚踏两条船?还是她爱的根本就是叶思远,而他只是个她恋情中的一个点缀、一个幌子?
她上他那儿又是为什么?看凯蔷那赢弱娇柔的样子,莫非他们俩才刚……
逸凡已经失去了冷静的能力,愤然摔上话筒,想起自己一早便像个看门狗似的在她家大门守了一整天,刚才又变成了一只疯狗,为了她的安危到处乱窜,他忍不住的咭咭狂笑。
他发誓,他再也不相信女人了,尤其是姓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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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远,谢谢。让你操心了!」坐进车内的凯蔷,细声软气的向思远道谢。
「应该怪我才是,害得你生病,又打了那么久的点滴!」思远看著她满脸倦意,实在是於心不忍。「蒋翎说,你最近吃的很少,是为什么?」
「是我身体太烂了,动不动就出毛病,跟吃多吃少没什么关系?」她敷衍的说。
「你别隐瞒了,医生也说你是营养不良才导致昏倒的。」思远有些不满的暍责她。
凯蔷转移话题的说:「别老提我,你朋友那儿处理的怎么样了?」
「都办妥了,原来是同业里有人眼红,想陷害他。幸好他人缘好,交友又广,大家都帮他调查,所以很快就抓到元凶了。」说到这儿,思远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那就好!」或许是药剂中有镇定的作用,说了这句话後,凯蔷已渐渐沉睡了。
到达阳明山已子夜时分,思远轻轻叫醒身旁的凯蔷,「凯蔷醒醒,已经到了,进去睡吧!小心会著凉。」
凯蔷勉强睁开惺忪的双眼,「到了吗?那你也快点回去,你刚回来也累了?」
「我知道,你自己多保重,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思远绕过一旁,替她开了车门。
「谢谢!」凯蔷步履蹒跚的走到门边。
「快进去,那我走了!」思远走回车内,与她点首道别。
凯蔷在开门之际,突然看见垂在门边的一大束玫瑰。他真的来过了?
「万岁!」捧著那束玫瑰,凯蔷在心中直欢呼著,喜悦的眼泪不知不觉中已沿面而下。
不知他是否等了很久?突然间,她好想好想见他,虽然已过子时,但她已等不及天亮,就是有股冲动想飞到他身边。於是乎,她在毫不迟疑的情况下开了她那辆二手车,直奔逸凡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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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凡伫立在窗前,有一口没一口的抽著菸,凝视著窗外七彩霓虹灯,他的心彷佛和那五颜六色的灯彩一般——纷乱杂杳。
回想著过去,她那力挽狂澜、不畏折磨的精神,原来都是假的,一切只是南柯一梦、毫不存在,有的也只是他被耍、被戏弄的一则大笑话。
他坐回椅子上,闭上已疲倦的眼,他觉得他好累、好累……
霍然间,电铃声刺耳的响起,逸凡没去开门,因为他门没锁,就等著她来。他肯定像她这种不甘寂莫的女人,在看见他的那束花之後,说什么也会前来「安抚」他一下。
他笑了,为了一切均在他的预料之中而笑。
门慢慢的被推了开来。
「怎么那么黑,逸凡,你在吗?」凯蔷发觉气氛有些异常,伸手想将灯打开。
「不要开灯!」逸凡冶冽的声调由里面传出。
「逸凡,你在哪?那么暗我看不到你!」她微弱战栗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