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与海贼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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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那小子太棘手,中间还有莫明其妙的老鹰插手,我们兄弟也不用费那么大功夫了。”王四猛然放下酒杯,瞪著站在门边的谭裴奴。

  “反正到最后还是把他关起来了,我们的牢房可是用上等的精铁打造的,就算那家伙再厉害也是个人,绝不可能破牢而出。”王五干干地说道。

  “这可难说,我看谭家丫头似乎不是很合作呀!我亲眼看到她和那小子一起眉来眼去的,要不是一旁有谭大娘在,她早就勾搭上人家了。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真是本村之耻。”王六一双眼贼贼地直往她身上瞄。

  想到那家伙曾经破坏过他的好事,王六就一肚子火。所以当他狼狈地回到村子中,头一件事就是唆使自家兄弟找上村长,告诉他村子里来了陌生人。正巧,也愁著如何安排今年祭典的村长,立刻就上勾了。

  四兄弟本想趁陌生人落脚在庙中是动手,谁知那么凑巧,几番因缘,陌生人竟住在荒庙后的谭大娘家中。兄弟们决定必须避开谭大娘的耳目做这件事,否则她就会联想到今年的祭典,又把裴奴藏起来——过去就有过这种例子了。

  四兄弟才改在隔天早上下手。

  而当天晚上,一起在谭家屋外监视的王六,看到谭裴奴和那家伙竟有“说”有笑,原本就已经相当不甘愿的火气也越烧越旺。

  “呵呵,她不敢背叛咱们村子的!”村长几杯黄汤下肚,平日在人前伪装的高尚德行早已不知消失何方,咯咯笑得像只老母鸡说:“她晓得一时背叛咱们村子,她娘会有什么下场。”

  王六还是一脸不信地说:“万一她宁可选择情郎也不要自己娘的命呢?”

  “这倒还不至于。”王六冷瞥谭裴奴一眼说:“她娘几乎等于这丫头的全部,那男人的甜言蜜语再怎么高明,一日之内也无法取代自己娘亲的地位吧!”

  “真是如此就好了。”王六一哼。

  裴奴承受这些恶意的眼神,强忍著不让自己的内心害怕浮上表面,对这些人来说,看到她发抖绝不代表他们就会同情,他们只会以加倍低贱,可怕的言词与行为,来责骂、侮辱她而已。她从小遭遇过无数次被他们兄弟踢打、谩骂的情况,所以早就学会了如何在他们面前,装作听不到、感受不到的木头人。

  何况相较下,他们这些言词还不如滕于岚一个眼神来得有杀伤力。

  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当他被自己下药的茶迷昏前,那双美丽清澈的诚实双眸中,泛起的不信与指控——他以沉痛的无言指控了她的背叛。

  裴奴以为自己的心会裂成两半,可是她错了,那不是裂成两半,而是碎成一地,她以这双手把自己的心给扯碎了——不是任何人的错,全都是她的软弱无力,以及她生在这个村子的命运所造成的。

  “别站在那儿硬眼了,下去吧!你就暂住在我家,房间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村长好没好气地挥手说道。

  裴奴迟疑著,莫非村长忘了,他答应自己只要她听话,就会让她见见娘……“还有什么事?”见她站著不动,村长又咆哮说:“一句话也不会吭呀!真是个笨哑巴,小时候不是还挺能说话的!”

  她试图说话,但心中的一道墙却让她无法在这些人面前开口。

  “我带她下去吧!”王六突然自告奋勇。

  王三看弟弟的脸色也晓得他在想什么。“别忘了规矩,阿六。你要是对她出手,她就做不了神女了。再三天,三天过后等祭典结束,要对她做什么都不会管你,可是你可别在这节骨眼上给我搞花样!”

  “知道了,大哥,你放心。我也没那么笨!”

  涎笑著,王六接近裴奴,但裴奴躲开他伸来的手迅速冲到门外去。

  “哈,跑了吧!”

  “□嗦!”兄弟的嘲笑让他下不了台,王六追了出去。

  王六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贱人,还跑!”

  裴奴摸著热烫的脸颊,脑中一片麻木。不要听,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听,没有感觉就行了。

  “哈!”他的双手环抱住她的身子,淫亵的在她耳边说:“你真是笨啊,当初要是听我的,让我先开了苞,你就不需要做什么神女了。现在可好,你和那男人共度一夜后,那男人就死定了。你喜欢那家伙对吧?还对他卖笑!”

  他冷哼了声。“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看著他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可是太迟了,你救不了他,也救不了你自己。等那男人死了,你就是大伙儿的玩具了。”

  木然的,裴奴呆呆地听著他吐出的言语。丑恶得令人作呕的——这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久。

  王六的手不断在她腿上徘徊,裴奴只觉得像条恶心的章鱼正在自己身上。她内心有个自我在狂叫,但她的意识早已经被自己重重压抑住了。

  “今天就先放过你。”王六终于放开她说:“你娘就关在柴房里,想见她就去吧!嘿嘿,反正我料想你也不可能把她放出来,我们在门外压了好几十斤的重石和柴薪。给你这点小恩惠,你以后可以在床上慢慢还我,懂吗?”

  裴奴一脱离他,马上就朝柴房的方向飞奔。

  ※ ※ ※

  谭大娘在家中被人打昏过去,等到醒来时,人已经在柴房内了。身边还多了个眼熟悉的小家伙——小珞子。

  “大娘!你总算醒来了。这个鬼地方是怎么回事?我家三少爷被带到哪里去了?

  快告诉我啊!大娘。”

  谭大娘摸著自己作痛的后脑勺。“你家三少爷去哪里,我怎么知道?”

  “你快别这么说了。我们一进村长家,本来好好的,但少爷突然倒下去,结果我们捉来的四个盗贼就被村长放开了。他们其中两个人把三少爷不知架到哪里去,我被捉来这间柴房就看到大娘倒在一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小珞子怎么向老爷交代呀!”

  “安静点,你一口气说完这堆话,我实在不知道——裴奴人呢?我让她去追你们,她没有追上吗?”

  “有哇,这真是说来话长……”

  “你这小笨蛋,我们被关在这地方,别的没有,时间最多,从头到尾讲给我听。”

  谭大娘怒气冲冲地敲了他一记脑袋。

  “好痛!大娘怎么跟少爷说一样的话。好嘛,我从头说就是了。”小珞子哮著嘴,慢慢从他们离开谭家后讲起起。半个时辰后,总算把这一路上发生的事都讲完了。

  轮到谭大娘沉默下来。她晓得大事不妙了。自己防范多年,怎么会疏忽一时,今年的水讯特别早,前晚又下了那样一场大雨,村长那伙人想必会提早准备祭典,自己竟然这么不小心,给了他们可趁之机。他们会捉自己,一定是用逼迫裴奴就范!

  “大娘,我说完了,你怎么反而一言不发呀?告诉我怎么回事嘛!”

  不禁沉浸在自己过去的悲惨中,谭大娘脸色黯淡地说:“小子,你有的三少爷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咦?大娘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三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重重地叹口气后,谭大娘注视著墙面悠悠地说:“我们这个村子是受诅咒的村子。很久、很久以前,每年都会淹大水,原因是什么大家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长年累月每天每到这个季节,就会淹水一次。村人受不了这样的灾难,所以就托了一名女巫问卦,终于晓得祈河之主因为长年在河中寂寞难耐,希望每年有一男子能做她的夫君。结果,村子里就流传下来这个祭典,让男人与村中一名附身神女交合后,再把他投入河中献祭。”

  小珞子瞪大双眼。

  “从那时候起,每年如此,村子里的男丁就越来越少了。十八年前,我和一名村外的男子相恋,触犯了村中大忌,结果村人藉祭典之名夺我夫君,投入河中。那年开始,村人就变了,大家都逃避责任,没有人愿意再牺牲自家的子嗣,自然就把念头转到了无辜的外来者身上了。”

  “那人来了,真的来了,就预言中的一样。他打西而来,向东而去,他带来破坏和死亡,他带走钱财与宝贵。提防外人、小心他们,必要时就让他们为自己的罪恶赎罪,付出代价,杀了他们。”这是打那时起就在村中流传的预言,为了不让一些人产生罪恶感,他们以这样的歪诗让村人不与外人接近。”

  谭大娘再次看向小珞子说:“所以大部分的村人都很害怕外人,恐惧而不敢接近。但是一到这个季节,全村人都会像疯了一样,对外人有严重的杀意。因为他们知道祭典上必须有祭品,而谁都不想当那代罪羔羊。”

  “这太过分了,三少爷什么都没做!”

  “所以我才希望你们能快点离开的。”谭大娘摇头说:“但已经迟了,不但你们家三少爷,就连我女儿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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