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有钱为什么不能点酒?你们开的什么烂酒馆,客人上门……嗝!就是大爷,十瓶、八瓶XO算什么,我……我一口气干……干到底……”
“先生,你喝醉了,我帮你叫辆车。”不妙,有人开始变脸了。
“滚……滚远些,老子喝酒要你这小子碍事,找几个像样的美眉让老子快活快活……”这酒怎么会动?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
好心的James被推开后又扬起童叟无欺的笑容,想扶著他往外走以免受灾殃。“我们不是酒店,你走错地方了。”
“什……什么?你想说老子醉糊涂了是吧!难道你们这里不卖酒……”连打了几个酒嗝,满脸通红的酒客仗著几分酒胆一把砸了利口杯。
“还不糊涂吗?尽会闹事。”James小声的嘀咕著,眼角瞄向吧台后刚调好“狂欢”的俊帅身影。
他手中的冰钻看来挺骇人的,自己待会得闪远远,免得身上多出几个血窟窿好调血腥玛丽。
最糟糕的莫过于气定神闲的老板,明明能摆平的事偏要闹大,苦了他这位卑言微的小侍者,不知该不该同情即将受害的可怜虫。
“你说什么?是不是背著老子说老子的坏话?”烂醉如泥的酒客狠挥了一拳,空气中传来挥拳声。
显然地,他喝得太多了,连近在眼前的阳光男孩都看不清楚,一拳不中还差点跌个大跤,脚步飘浮有如在太空漫步。
喝醉的人本来就没什么理智,再加上财大气粗,肢体动作难免大了些,看来想找人麻烦似的扯喉嘶喊,一声高过一声。
“来者是客我哪敢碎嘴,你是酒中豪杰千杯不醉,我替你叫车好到金牡丹喝个痛快,有妹妹坐台的那一种。”赶紧走呀!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说他喝醉了,神智倒不含糊,捉起身边酒伴的啤酒他头一仰,一脸淫相的看向弹琴的美丽背影,歪七扭八的斜向横走。
“谁说没……没美女来著,给我调杯‘粉红佳人’我要请……嗝!这位小姐喝一……一杯……”怎么动来动去,不想赚他的小费吗?
“什么小姐……”喔!不,他……他捅到马蜂窝了。
笑得尴尬的James连忙拉开他,不希望他自找苦头,冷冰冰的靳可不是亲切的肯德基爷爷,他随便一眼就能将人冻成冰棒。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多长一颗胆去招惹他,能避则避,不能避就装死,长得美的男人不代表心地善良,通常撒旦俊美如女子呀!
“放……放手,别拉著我,老子要‘她’来陪酒……再开一瓶XO,我买……钟点……老子有钱……”
喝醉酒的酒客像蛮牛般使著蛮劲,拉不住他的James只好放他去找死,暗自在胸前画个十字为他默哀。
人若不想活何必强留,看他跌跌撞撞挨到钢琴边,下场可想而知,还是去招呼其他客人吧!这种有机肥料留给专人处理,他只适合端盘子送酒。
不想看偏又不小心瞄到一眼,他冷不防的打个哆嗦,靳那冷得骇人的眼神可真寒入骨子里了,他得找件长衬衫披著免得感冒。
喷!人家说酒会误事咩,这不是得到印证了,那醉鬼真是太想不开了。
“滚──”Narcissus没停下弹琴的动作,冷然道。
嗯!好粗的声音。酒客醉得分不出男音女音,依然纠缠的想加以轻薄。
“来,小美人,陪哥哥喝……喝一杯,这叠小费全是……你的……”近看更美,如果“她”不要一直动。
起码有四、五万的千元纸钞在面前晃动,弹钢琴的修长十指顿了一下,以凌厉的冷眸横扫睇视,透过粗框眼镜给予勾魂摄魄的一击。
醉酒的客人忽觉头顶一阵发毛,握钞票的手抖了抖像是癫瘸发作,洒落了一地蓝紫色纸钞,顿时酒醒了一大半,企图调戏的手往回缩。
那冷是当头淋下呀!一度战胜酒精浓度,令藉酒装疯的闹事者萌生怯意,不自觉地倒退两步。
但人要那么老实不就天下太平、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人间和乐得如同香格里拉。
一瞬间的骇意退去之后,酒胆又凌驾一时的退却,酒客醉眼迷蒙的当是眼花,色字当头加上九分醉意,不吃两口豆腐哪对得起自己,美人当前不拿出男子气概怎成,岂不是被人瞧扁了?!
淫意挂上嘴角再度走上前,不稳的身子摇摇晃晃,不理同伴的劝阻他伸出咸湿手……
“啊!痛……痛呀!你……你是哪个道上的混小子,敢……敢打扰老子的兴……兴致……”
削薄的发显得酷劲十足,一张帅得令女人尖叫的俊颜堂然登场,明亮的双眸狠瞪不知好歹的酒客,一脚踩上那只惹人厌烦的贱掌。
“混维也纳森森,你想尝尝真正痛的滋味吗?”脚下略一施压,杀猪似的嚎声立起。
敢在她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简直是上坟场挖土,存心埋了自己。
“你……你是谁……我叫老板赶……赶你出去……”钱呢?他要用钱砸死“他”。
在身上东摸西摸的酒客浑然忘了纸钞早掉满地,怎么也想不透他的钱为何不翼而飞。
帅气的女孩一把拎起他衣领要他瞧个仔细。“我是这间酒馆的酒保,你最好把我给认清楚,我最恨酗酒闹事的疯酒鬼。”
就像神力女超人一般,她以一己之力将重达八十公斤的大男人拖向门口,门上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轻脆响声,仿佛好笑的说著:谢谢光临。
叩!叩!两声下阶梯,她不直接把人丢出去,而是相准了垃圾堆方向用力一踹,准确无误地将人踹进半开的黑色垃圾桶,半个身体倒栽葱地在桶里喊救命。
拍拍两手甩掉污秽似,她不屑的冷哼。
“Hermit,你也太狠了吧!人家不过喝多了一些。”可怜喔!下回得提醒他随身带包芳香剂。
今天的垃圾桶装了什么呢?他得好好的想想,除了菜渣、鱼骨头外,好像多了过期的酸菜和浴室用品──一团一团擦过屁股的。
“你同情他的下场?”垃圾桶够大,再装一个多嘴的侍者绰绰有余。
“唉,严肃的话题呀!我以为你最少要打断他两根肋骨,在他留下脸上Hermit到此一游的痕迹,没想到你心肠变软了竟只赏他两腿,果然是妇人之仁……”James摇头又叹气的取笑她的手下留情。
“你想改行当收尸的吗?”她还不想到牢里安度余年。
他假意思考的瞅著她。“值得考虑,如果你下手重些,我可以兼差赚点生活费。”
“去你的,你一天不闹我会全身犯痒吗?”俊俏的Hermit一掌拍向他肩头。
“啊!中暗算。”他先是装死复又嘻皮笑脸的勾搭她肩膀,活似一对暧昧的同性伴侣。“不闹你我寝食难安呀,整天摆张酷脸很累呐!”
扯下她那酷帅的表情是他小小的嗜好,人要快乐一点嘛!处处有阳光,让James照亮她每一根昏倒的毛囊细毫,神清气爽的还给太阳一个微笑。
哈……她就是拿他没辙,面冷心热的酷酒保也。
“蔚杰!你让人很想给你一拳。”她摩拳擦掌的恫吓,一副想让他没牙生是非的神情。
人不会看脸色总懂得风向变了吧!皮皮的装可爱一吐舌头,“不敢了,大姊,我细皮嫩肉不堪摧残!你别伤害国家的小幼苗。”
“你……”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的Hermit沉下脸,两眼直冒火却打不下那张阳光般笑脸。
真是欠了他,可恶的小工读生。
“好了、好了,你们别杵在门口当门神吓坏了客人,Hermit调酒,James端菜,各做各的事,小心我扣你们工钱。”Kin出面打破僵局。
“嗯!”冷应一声的Hermit推门而入,门上风铃再度响起。
而她身后的James俏皮地行了个童子军礼,踩著行进步伐尾随而入,不忘风骚地朝亲爱的老板抛个倾倒众生的媚眼,惹得他哭笑不得直说他是个宝贝蛋。
眼一凝,Kin脸上的笑意转为亲切,诚恳掏心的对著路灯下徘徊的人影说道:“进来歇歇脚,我们有醇酒、美食还有欢笑,让心休息吧!别再流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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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中蛊似的踏入维也纳森林,四周扬散的酒气足以将不沾酒的她醺醉,可是她还是受了蛊惑地推开那扇门。
糜烂的夜生活,暗蓝的寂静灯光,好奇的打量眼光不住投射,格格不入的身影似在夜的催情下融入这个堕落空间。
或许是酒馆老板的笑容太迷人了,有种令人拒绝不了的魔力困住她,叫她走不开地沉淀在他那了然一切的睿眼之中,冲动地想释放禁锢的灵魂,不愿恬静婉柔的气质纯净无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