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太好了,情敌少了一个,
阿俊挤眉弄眼的问:“章先生,你是不是也中箭了?』
“呃……可能、大概、应该……已经陷得很深了。”
“唉~~”阿俊忍不住要叹息,“首先恭喜你,因为春花姊是个好女人,不过也同情你,因为她根本不需要男人。”
“这话怎么说?”章浩然求知若渴,非得了解其中真相。
“坦白说,这些事我想过几百遍了,现在我分析给你听。”阿俊也不藏私,源源下绝的说明,“第一点,她独立、坚强、聪明,不需要倚靠任何人。第二点,她爸妈都过世了,没人催她结婚,在家里又是老大,所以她说了就算。”
章浩然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她见多识广、艺高人胆大,不是那种随便哄哄就会感动的小女生,想让她对你刮目相看、印象深刻,至少得要修练个十几二十年,问题是跟她差下多年纪的男人,对她来说一个个都是蠢蛋;而比她年纪大很多的男人,又可能已经成家或是老得动不了。”
“说得真是对极了……”这番话精辟之至,章浩然忍不住要给予掌声。
阿俊大方接受鼓励,并作出最後结论,“综合以上三点,要让春花姊动心,除非你是情圣再世,以真诚融化她的防备。但是通常在感动她之前,就会被她打击到自尊扫地:心灵破碎,最後还是乖乖去找个普通女人,证明自己也只是个普通男人,能过普通的日子就很不错了。”
“照你这么说,我没希望了?”
“希望?”阿俊迟疑片刻,“在绝望之中寻找,或许会有希望。”
“天呀……”章浩然整张脸都刷白了,为何他会碰上这么难搞的女人?
阿俊看他一片痴情,“别灰心,我给你一个情报,或许帮得上忙。”
“大恩不言谢,请说!”章浩然立刻又转为振奋。
“春花姊最近心情不太好,休息一个礼拜回嘉义,你如果跑去跟她问安,说不定有机会近水楼台。”
“可是这么突然,她会不会生气?”他最怕她瞪人的模样,活像要剥了他的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俊向服务生借来纸笔,写下李家的地址,“要不要冒险,就看你自己了。”
章浩然握紧纸条,满心感激,“阿俊,你对我太好了,我该怎么报答你?”
“这个嘛……”阿俊想了一想,“如果你娶得到春花姊,到时让我坐媒人的位子,我会觉得很荣幸的。”
“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我一定努力到底。”
“那就祝你好运了。”
两人相谈甚欢,半小时後才告别,阿俊一边抽菸,一边走回公寓,心想说不定章浩然能打动春花姊,这款纯情男也算世间少见,应该会有个美好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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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沿著一六八线,经过热闹的朴子市区,当两旁出现高耸的木麻黄,章浩然来到了嘉义县东石乡。按照地图寻找,窗外景观由木麻黄转为渔池,还有不断转动的水车,他愈来愈靠近日夜思念的人儿。
“就是这里吧!”那是一栋砖造平房,古朴可爱,跟阿俊形容的一样。
拨出号码,他战战兢兢的开了口,“喂,我说春花呀……”
“啥事?”她的声音听来遥远,其实只隔了一扇门。
“那个……我在你家门口,帮我开门好不好?”
事出突然,她立即提高音量,“你跑来干么?!”
“呃~~刚好路过。”
“这么烂的藉口你也想得出来?”她一眼识破他的诡计。
“我开了好久的车,又渴又饿……”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呀~~
“见面再说。”谁教她心地善良,不忍见死不救。
“谢谢、谢谢!不好意思……”
大门一开,两人相对而视,她冷冷问:“你到底想怎样?就算是好朋友,也不用大老远跑来吧?更何况,我记得我可没邀请你。”
“是阿俊告诉我的,他说你最近心情不好,希望我多关心你。”章浩然早知会有这下场,只得装出一脸可怜,“所以……所以我就问他地址,跑过来看一下。”
这种谎言怎能骗得了她?“阿俊会主动跟你说这些?一定是你去问他的。”
“那还不是一样?反正……反正……很久不见,聚聚也好。”
“很久?才几天而已?”
他回答得哀怨至极,“都已经八天了。”
这家伙果然有病!她已懒得摇头,白费工夫,“你先进来。”
“是!”他乖乖跟她入门,发现屋内设计简约,是二十多年前的风格,看来并不曾修整。她这么做,是为了纪念双亲吗?
桌上放著啤酒和香菸,立刻让他抓到证据,“你一个人喝闷酒对不对?有心事也不跟朋友聊聊,这样会得忧郁症的!”
“你他妈给我闭嘴!”她狠狠瞪他一眼,“还轮不到你来念我。”
“人家是为了你好……”他心底一阵委屈,像个小可怜。
“坐下,不准哭。”她最见不得人家掉眼泪,彷佛她欠了他几百万。
“哦……”身为不速之客,还能进了门、上了座,他深感庆幸。
“时间很晚了,明天一早你就回去。”来者毕竟是客,她打开一瓶啤酒招待他。
听出她的留宿之意,他暗爽在心头,但不敢过分招摇,并以退为进问:“方便吗?你家人会不会说什么?”
“他们都不在,後天才会回来。”
Yes~~天助我也!章浩然内心狂喊,表面平静,“那就打扰了。”
既然都留客了,春花也就随口聊起,“最近怎么样?工作和感情有没有进展?还有阿战跟小白他们咧?”
“已婚的男人都很忙,我被打进冷宫,只剩你这个好朋友了。”他刻意强调自己的落寞无依,“想找人喝酒谈心都找不到,你说我惨不惨?”
“找个女人谈恋爱不就得了?”
“我的洁癖没那么容易根除,每次刚要进入状况,总会发生杀风景的事,两三天就得吐一次,肠胃都快搞坏了。”
她也爱莫能肋,“你已经无药可救,还是自立自强吧!”
“那你呢?听说你这次休假很久,是不是太累了?”
“没什么,想自己静一静。”
“心情如果不好,干万别搞自闭,会愈来愈糟的。”他小心翼翼的提议,“刚好我也放长假,我们去旅行几天怎么样?”
“你又想跟我嘿咻?作梦!”她岂会看不出他的意图,太明显了。
糟糕,怎么马上就被看穿了?不行,他非得坚持到底,“人家是怕你寂寞,才提议纯伴游,你不应该误解我的真心!”
“不甘寂寞的人不知道是谁?”
“那……我以人格保证,不主动也不拒绝,你说好不好?”
“如果我相信你的话,就比你们三笨男还笨了。”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抬杠,不知觉已到夜深,春花打个呵欠说:“我要睡觉了,除了我的房间,你想选哪里都行。”
他立即抗议,“一点都不亲切,也没给人家换个枕头、被单和床罩。”
“嫌脏?不习惯?那就去你车上睡。”说完,她就关上房门,由他自生自灭。
“讨厌!”章浩然对她大做鬼脸,但她根本没看见,他只能对自己说话,“我真爱自讨苦吃,明知这女人没心肝,还主动跑来让她折磨……难道我这辈子被她吃定了?不,我不要这种人生~~可是,没有她,我又难以呼吸、难以入眠,怎么办?我快得精神分裂了,到底是谁在诅咒我?害我一世英明毁於一旦……”
“春花就睡在那扇门後面,如果我偷溜进去会怎样?说不定她会拿我当抱枕?还是把我当蟑螂踢下床?为什么我这么命苦?为什么地球还在转动?为什么世界还没末日?呜呜~~老天爷给我安排这是啥孽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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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阵尖叫吵醒了章浩然,他勉强睁开睡眼,一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直到耳朵恢复功能,才发觉那来自春花的房间。
难道有小偷或变态?但凭春花的本事,怎会受困於贼人之手?该不会是被什么毒气灌晕了?不行,她可是他的人呀!
霍然从竹席上跳起,他飞奔到她房前,“春花,我来了!”
门一开,只见春花躺在床上,频频呼唤,“爸,妈……等我!别走!”
哪来的爸妈?房里根本没其他人,章浩然这才明白,她是在说梦话!
刹那间,他的心彻底融化了,这倔强的女人,明明内心很受伤,却又不肯说出口,只有在梦中才能解脱。
於是他轻轻摇醒她,“你怎么了?是不是作噩梦?”
李春花睁开眼,怅然若失,“没事……”
“一定有事,我刚听到你在喊爸妈。”否则他又怎能得知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