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冠啸道人没诓他,否则以冠凝玉现在的气势,要是不扒掉他一层皮,怕是怒气难消。
他清清喉咙後劝道:「冷静点,有话好说。」
「回答我。」
一个造价百万的青花瓷器,被她高举在手上,只要他敢说错一个字,百万古董立即化为泡影。
就算冷静如他,也不免捏了把冶汗,那尊元朝的青花瓷器可是事务所开张时老妈送给他的礼物,要是摔坏了,肯定被他老妈大卸八块。
「要我回答,至少得先让我了解你的问题。」
「姜子蔚,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人。」
向来表情严肃的邵更旌,破天荒挤出一抹笑意,他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比较像是善意的微笑,而不是奸笑。
「知道。」他装得很慎重。
「父亲要我画一百张裸男图,其实只是障眼法,目的是在耍我,而你竟然把我蒙在鼓里?」青花瓷器被她岌岌可危地举得更高,好似随时会往他脸上砸下。
「天大的冤枉,冠老先生除了托付遗嘱给我外,只叮嘱若是凝玉小姐来问我姜子蔚先生的事,便把第二封信交给你,他说你看了便会明白。」
邵更旌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封完好的信放在桌上递到她面前,目光不时瞟向那青花瓷器,随时有舍身救瓷器的准备。
终於,冠凝玉放下瓷器,注意力全在那封信上,趁她拆信之际,邵更旌赶紧把古董收起来,免得无辜遭殃。
看完信,冠凝玉将信件紧紧捏在手里,脸色更难看了七分。父亲在信中说得很明白,要得到画就去求姜子蔚——娶她。
求他娶她?免谈!
她会找人挖个洞把姜子蔚活埋,或是在他身上绑块大石丢进海里……短短一分钟内,她的脑海里闪过数十种毁尸灭迹的方法,却都不足以熄灭她旺盛的怒火。
正在气恼时,她身旁走来一位可爱的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瞳里闪著惊艳的光芒。
「你好。」甜甜柔柔的声音从冠凝玉身边传来。
冠凝玉瞪著她。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孩,长得十分甜美,水当当的脸蛋配上一对无辜的大眼,任何人见了这模样,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长相可爱的女孩一向能博得冠凝玉的好感,何况这女孩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般舒畅,教她原本炽怒的情绪降温了几度。
「你好。」她也不吝赐笑地向这位可人儿打招呼。
「我叫顾盼盼,姊姊长得好美喔,请问姊姊叫什么名字呀?」
「姊姊」两个字叫得好甜,才没几分钟,冠凝玉已经喜欢上这女孩了。
「我叫冠凝玉,你是——」
咻地一下,女孩不见了,变成了邵更旌。原来他把女孩拉到身後,自己挡在两人之间,前後过程不到一秒,像变魔术一样。
「干么?」
冠凝玉插腰质问,对他打断两人的谈话很不高兴。
「这是内人,她有精神病,千万别靠近她,会有危险。」他神色凝重地警告。
「乱讲!人家才没有——唔唔——」最後几个字,因为嘴巴被老公的手给捣住而含糊不清,顾盼盼只能扬著拳头以示抗议。
「她……」冠凝玉的手指在脑袋旁画了两圈,意思是问「她精神不正常」?
邵更旌唉声叹气地点头道:「由於我工作繁忙,长期冷落了她,因此造成内人承受极大的压力导致精神异常,每当她看见我跟别的女人讲话便会突然抓狂,上次还差点把我一个客户毁容。」
冠凝玉惊讶地往後退了一步。想下到看似如此纯真的女孩,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她还是小心保持距离,免得遭到池鱼之殃。
「如果冠小姐没事的话,请容我伺候内人吃药。」
冠凝玉瞄了他身旁的女孩一眼。好可惜哪!这么漂亮的女孩却是个精神病患。
也罢,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急待处理,没闲功夫探讨人家的隐私,她自己就有好多问题要解决。
「不打扰了。」
「慢走。」
邵更旌恭敬地目送她离去,待门一关上,立刻露出计谋得逞的奸笑。
「你怎么可以诬赖人家有精神病嘛!」顾盼盼扳开他的手,不依地向老公抗议。
素有僵尸脸、蜡像人之称的邵更旌,严肃刚硬的面容上破天荒露出温柔的神情,他这一面只有在面对爱妻时才会显现。
「还敢说,我才要质问你怎么可以在老公面前对其他女人挤眉弄眼。」
「人家哪有!」
「没有?脸都红了还不承认。」
他这辈子最担心的就是爱妻的习惯改不过来,两人认识前,盼盼一直有著只爱女人不爱男人的怪癖好,虽然现在观念纠正过来了,可偶尔还是会犯老毛病,害他每见著其他女人就提心吊胆。
这世界有谁像他这样可怜?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吃醋的对象竟然是女人。
顾盼盼心虚地低下头,但下巴又给勾了起来。
「看来,必须给你一点教训才行。」
「啊——」她低呼一声,口中的柔软被罩下的唇含住。
他抱起妻子,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在门外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锁上。
「等等……在这里?」她羞红了脸,显得不知所措,而邵更旌就爱看她因为他而脸红无辜的样子。
「都是我的错,让你太闲了才会动不动就看别的女人,所以我决定让你生个baby。」
烙下深情的吻,他轻解爱妻的罗衫,轻抚胸前这专属於他的饱满,并贪婪地吮尝,耳边传来她娇羞的呢喃,更激发他宣泄欲望。
他想要孩子,多多益善,最好多到他的爱妻无暇他顾,只盼著他的眷宠。
一个深入,他在她曼妙迷人的身子上彻底展现男性雄风。
声声低吟,在彼此交织的情热里轻叹。
第五章
静悄悄的屋子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冠凝玉从门後探出头来,左看看、右瞧瞧,确定没人,窈窕的身子才晃出来。
她坏坏地掩嘴一笑。嫁人才给画,笑死人了!她不会用偷的吗?
以她的聪明才智,向饭店人员弄到房间钥匙还不容易,她的计划很简单,偷到画,然後把姜子蔚赶回英国去。
她看向门後另一个瑟缩的影子。
「别净待在那里呀,快出来!」
一张胆怯无辜的脸蛋也从门後缓缓探出,小声地规劝著老板打消这个疯狂的念头。
「闯进人家房间偷画,是犯法的耶……」穆若幽可怜兮兮地说,被老板揪来一起犯案的她,还没踏进门里脚就开始发软了。
「反正他又不在,而且那幅画本来就是属於我的,我来取回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穆若幽深感欲哭无泪。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任性的老板一向自己说了算,身为得力助手的她也不敢违逆老板,只好硬著头皮跟来。
找到画,走人!这是冠凝玉打的如意算盘,一开始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当两人翻遍了整个房间却一无所获时,想法就不再那么乐观了。
「混帐!」她气愤地把枕头丢到一边。「画一定是被他藏到别处去了!」
「小声点。」穆若幽心惊胆战地劝著,并急忙把枕头放回床上。老板每弄乱一处,她就跟在後头整理,感觉自己好像是来收拾残局的。
「呆子!你干么还帮他擦桌子?」
「呃……顺便嘛!」她呵呵儍笑,因为服侍老板惯了,一时忍不住就犯了职业病。
冠凝玉思忖了会儿,气愤道:「唯今之计,只有想办法从他嘴里探出地点。」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穆若幽一脸期盼地哀求。
「走了!」
老板一声令下,她仿佛得救般大大松了口气,临走时还不忘这边擦擦、那边抹抹,尽责得无可挑剔。
毫无斩获,冠凝玉只好无功而返,正当她拍拍屁股准备走人时,门外适巧传来脚步声,并很巧地在门口站定,更巧的还传来开锁的声音。
两个女人呆在原地,彼此对望了下。
一阵慌乱,几秒的时间只够一个躲进窗帘里,一个躲到沙发後面。
姜子蔚一进门,立刻发现不对。
他眯起锐利的眸子。灯是开著的,而他出门时并末请门房来整理,可见有人擅自闯入。
才不过出门买个水蜜桃,房里就遭小偷了,等会儿他一定要向饭店经理抗议安全问题,不过现在最迫切的,是处理掉闯入者。
姜子蔚缓缓脱下西装外套,拉松领带,并卷起袖管,两手的拳头握得啪嗞啪嗞响,两个女人的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
俊容展露了令人胆寒的凌厉眼神,从窗帘隙缝瞄到这一幕的穆若幽,不小心轻抽了口气,虽然几不可闻,还是被他耳尖地听到了。
正在思考拿什么当武器时,他突然怔住了,因为他看到一个好熟悉的「水蜜桃」,而且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水蜜桃」,正躲在他的沙发後面。
那圆滑的弧度、完美的曲线、诱人的饱满,他一看便立刻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