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她跑了多久?赖惠鸣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死命的跑,她以为只要跑到街上就可以拦到计程车,但是她根本没注意到大野龙夫住的是荒郊野外的别墅,所以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仍然没找到半辆计程车。
突然,有辆车缓缓从她后头开了过来,在她身旁停下。
她瞄了一眼,知道是大野龙夫的车子,索性当作没有看到,继续赶她的路,但是,她每走一步车子就会跟进一步,就这样,一前一后,一停一走,反覆的进行着。
终于她捺不住性子大吼,“不要跟着我!”
大野龙夫隔着车窗对她说:“这里拦不到车子的。”
“那我就自己走回家。“
“那你铁定走到天亮也走不到家。”他坦白的告诉她这个事实。
但,虽知道那可能是事实,赖惠鸣还是不屈服,“就算要花掉三天三夜,我也会走回去。”
“你到底在气什么?”
“气什么?你好意思问我?”气他把她当玩偶般戏耍,气自己软弱,抗拒不了他的诱惑,气自己明明就喜欢张浩伦,却又觉得身体和他很契合,总之,她一肚子都是气。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不要。”
“我保证不会动你。”
赖惠鸣再度拒绝,“不要。”
“你不相信我?”大野龙夫挑眉瞅视着她。
“你能够相信吗?”她嗤着气问。
呵,的确,连他自己都觉得太不可思议,碰上她,他就失去理智,一开始碰上她是偶然,却没料到会被她看到那可怕的凶案发生,那时怕她大叫被杀手发现到她的存在,所以他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巴。
但后来呢?他竟然渴望见到她,想要拥抱她,更想呵护她,为了保护她,他甚至高价买下那家餐馆,贴上胡子来瞒人耳目,假装依旧是大胡子的大熊当家。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只是因为对她感兴趣?
若是,那么也太过大费周章了。
若不是,又为了什么呢?
答案是一个他不愿意承认,也认为没有心思去谈及的可能性。
所以,就当作只是一时好心,不愿意她成了他的活靶子,所以对她特别照顾,以及男人强烈的占有欲驱使他前进而已。
“我不会动你分毫,如果我违背我的承诺,让我遭天打雷劈如何?”
“不要!”赖惠鸣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太过激动,她连忙自圆其说,“我是觉得那种惩罚太难看了,像你这种人一定很注重外表,而你也只有那张脸可以吸引女人,如果你连那张脸都被雷公毁了,一定没得混了,所以……”
唉!真是欲盖弥彰,解释了一大堆,结果只是愈描愈黑罢了。
“那你要不要上车?”
“你真的不会乱碰我?”
“人格保证。”
天晓得他的人格一斤值多少?但是她想除非自己真的要走到天亮,否则惟一的办法就是上他的车,而她选择后者。
“我告诉你,我只是觉得搭计程车不是很安全,所以……”大野龙夫露出一抹苦笑,“谢谢你看得起我,认为我比计程车司机还安全。”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其实她才不认为他会比计程车司机安全,只不过,她已经没有力气和他斗了。
???
翌日到学校,赖惠鸣就发现张浩伦在她必经之路等待着她。
以往都是她去堵他的,他走到哪,她都会偷偷的窥视。
可现在风水轮流转了,竟然也会有他来等她的这一天。
如果是梦,她希望不要醒得太快,因为她还想好好的感受一下这种甜蜜的感觉。
“学长早,学长等人吗?”
张浩伦一步冲上来,揪住她就问:“你有没有怎样?”
她甜甜一笑,“没怎样。”
“真的?昨晚抓你的到底是谁?我只看到对方开进口车,因为太暗了看不太清楚车牌,那些人有没有对你乱来?”
“没有。”
“真的没有?”
他为她紧张吗?不会吧?以前都是她干巴巴的望着他的背影,他从来没有回过头来看过她,为什么现在对她这么好?还真让她觉得不自在。
赖惠鸣再度重申,“我真的没事。”
“抓你的人到底是谁?你认识?”
“算是认识吧。”她也不知道算不算认识,但也许说不认识会比较好一些,因为大野龙夫牵扯到一件凶杀案,要是被别人知道她认识他,那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想及此,她又说:“其实我也不是很熟,是我表哥的朋友,喜欢找我开玩笑。”
她说谎了,竟然为了那个大野龙夫说谎?
说谎是第一次,初吻也是,身体的抚摸更是第一次,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大野龙夫,会不会太可悲了些?
见她陷入沉思,张浩伦道:“你很没精神,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今天的课不上会被死当,我不想重修。”
“那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忙吗?”
真的很不自在,虽然她很喜欢张浩伦,但是他突然像变性似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人很难接受!
赖惠鸣不禁问:“学长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你忘记了吗?”
“忘记什么?”昨晚没睡好,她到现在都还有点头痛,说不定真的忘记了什么重要的大事,“你告诉我好吗?”
“我不是问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喔!”还真的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想来都该怪大野龙夫那家伙,害得她脑袋瓜不能正常运转,“对不起。”
“对不起是拒绝的意思吗?”张浩伦一副难过失望的样子。
拒绝?没吧,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她哪可能白白放手让它跑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昨天太累,又被那家伙搞得昏头转向,所以忘记了这件事。”
他眼露喜悦之光,“那么现在可不可以给我答案?”
“答案?”
“要不要和我交往?”
“我……”赖惠鸣都已经要点头了,脑际却突然闪过大野龙夫那张脸,结果竟说了连自己都感到诧异的话,“请给我点时间想想。”
???
“我现在才发现你原来是个白痴。”当张嘉华听到赖惠鸣给张浩伦的回答时,她老实不客气的这样说。
“我也这样觉得。”赖惠鸣有气无力的把脸贴在桌面上。“你到底哪根筋不对劲?”
“我要知道就好了。”
“好像从你开始打工就不对劲了,是不是常常受到虐待?”张嘉华开始分析她的状况,并且大胆假设着。
“那当然,他简直不是人。”
“他没有对你做人身攻击吧?”
人身攻击?
看到张嘉华那狐疑的眼神,她就明白张嘉华铁定往那方面想,“不是那回事,大熊才没有那种胆量,他要敢对我乱来,我就砍了他的命根子。”
“呵,说得好像夜夜磨刀的女人喔!”
“那我问你,要是你被一个男人攻击,你会不会誓死保护自己的贞操?”
“不会。”
“啊?”赖惠鸣无法相信这种话会从张嘉华口中听到,“你不想把自己最珍贵的留给老公吗?”
“当然想,但是你想想,如果你只能在贞操和小命中选择一样,你要选择哪一个呢?别告诉我你笨得想要贞操,没了小命就什么都没了,如果真的那么倒霉,我一定要活下来。”
“好有勇气,但我不是你。”
突然,张嘉华双眼瞪大地问她,“你不会是被攻击了吧?”赖惠鸣恍若被人敲了一记,心脏猛烈一跳,吓得她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不要胡言乱语好不好?我才不可能那么倒霉呢!”
“那你也不必那么紧张嘛!还是你碰上一个你很愿意被他攻击的男人?”
赖惠鸣红着脸,低着嗓子骂,“愈扯愈远,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打工。”
“让你请客。”
“喂,小姐,你也行行好,我现在是在还债耶!你好意思要我请客?”
张嘉华笑了笑,反口说:“那我请客总可以吧?”
“为什么?”这可是破天荒的奇迹,因为对张嘉华来说,她总是一个钱打二十四个结。
“为什么?这种简单的道理还要问吗?”
“当然。”她很认真的点头。
“很简单嘛!因为我肚子饿了。”
“喔!”拜托,真是败给她了。
但,朋友的定义就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可以自由自在。???
铃木幸子和大野龙夫的堂弟大野高史,两人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
其实,他们一个苦恋着大野龙夫,一个苦恋着铃木幸子,而人却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在一起,互相由对方的身体取得慰藉。
“幸子,嫁给我好不好?”
“不要。”铃木幸子一口气从床上跳起来,大剌剌的当着大野高史的面穿衣服,并且说道:“我和你上床并不是为了要嫁给你,我只是谢谢你总是帮我忙。”
“那让我觉得自己是你的共犯。”大野高史叹着气,为自己感到可悲,堂堂大野家第二顺位继承人,竟然为了个女人这样狼狈。
他可以放弃这个女人的,但是放着她不管更危险,他不愿意看到更多可悲的事情发生,所以只能继续紧跟着她不让她做出泯灭天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