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了。”
严浩文的话引起一阵哗然,虽然大家都曾听说过他的慷慨,但是这么大手笔送出一套价值不凡的钻饰,可是不平常。
“什么意思?”汤晓谕一脸不解。
记者群纷纷提出猜测,“这是不是代表着汤小姐是严总裁的新欢?”
“是最爱吧?”
“还是两位有喜事要宣布?”
“严总裁,大家对你会选择怎样的女性为结婚对象很感兴趣,可不可以乘机在这里告诉大家呢?”
记者你一言、我一语让会场显得非常嘈杂,每个人都想要抢独家新闻,不肯退让,就怕得到的资料不够确实详尽。
严浩文不得不扬声高喊,“各位,请安静一下,让我说一句话好吗?”
在他这一声高喊之后,会场终于安静下来,底下众多眼珠子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等着答案。
“我的确已经向汤小姐求婚了,所以那是我送她的定情之物。”
汤晓谕非常震惊,这才知道自己又被骗了,但是更叫她紧张的是,她竟然戴着价值连城的钻饰,万一又来个抢匪怎么办?
“你怎么可以骗我是假的?”
“不这么说你肯定不肯戴上。”
等不到真确的答案,记者又开始骚动,“请问,两位打算什么时候步入礼堂?”
严浩文笑着揽住汤晓谕的肩头,将她搂进怀里,当着众人的面,深情款款的对她说:“当然是愈快愈好。”
“汤小姐的意思呢?”
“一定与严总裁心有戚戚焉吧?”
她也想点头,把自己交给他,但是想到自己离家三年,又想到他开除了她爸爸,她担心父亲可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不会原谅她这个不孝女及曾经让他蒙羞的他。
所以,在问题尚未解决前,她无法安心点头。
“很抱歉,日期未定。”这是汤晓谕目前唯一可以给的答案。
好不容易珠宝展示终于落幕,汤晓谕卸下了肩上重担,搭上直飞台湾的班机,但她身旁却多出一个人,他就是严浩文。
这会儿,他还在为汤晓谕出尔反尔,想要将婚事往后延而不满的抗议,“还要等?你明明就答应过我,为什么还当着记者的面说日期未定?”
汤晓谕转过头,在他抗议不休的唇印上一吻,借以扰乱他的思绪,阻止他的抗议,并不是她大胆,而是只有这个方法可以阻止他火爆的脾气爆发。
“我并没有说不嫁,只是得再等等。”
“等多久?”严浩文最怕等,他想起曾失去她的消息三年,便觉得坐立难安,“等你三年还不够吗?你可知道我每天都度日如年?而且还要忍受我那几个哥哥的嘲笑,他们老早就看透我,知道我不能够没有你,现在你要延缓婚期,无异是给他们更多机会笑话我。”
“不会的。”原本该坐离他们老远的谭浩承突然从他们背后冒出来,嘻皮笑脸的说:“我们只会幸灾乐祸,很高兴见你终于踢到铁板。”
“该死的,你不会滚远一点吗?”严浩文气恼的低吼。
“那怎么成,我好不容易和人家换了位子。”
“那就闭上你的嘴巴。”
“浩承哥,你就不要逗他了,等一下我们被赶下飞机怎么办?”怕吵到旁边的人,汤晓谕小小声的说着话。
“等等,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婚事要延期呢?”严浩文把险些被转开的话题再度扯回来。
错过了三年,他可不想再活在等待中,况且,只是亲亲嘴巴哪能够满足他,每每夜深人静,他都好想赶快要了她,但是她总说一定要等到结婚之后,为了尊重她,他同意了,这是破天荒头一次,他为了一个女人欲求不满。
“请你嫁给我好吗?如果你对我还不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严浩文摸着飞机的透明窗子,真诚的说:“离天这么近,发誓一定很灵验的。”
果真是当局者迷,谭浩承忍不住骂他,“笨蛋,你就不会往别处想吗?她要是不信你会洗心革面,才不会答应嫁给你。”
“你再骂我,我就把你从飞机上丢出去。”严浩文口气很坏,但是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骂,“那你说,她有什么理由要延缓婚事?”
“想想她多久没有回家了?要结婚总要请她父母来主婚吧,难不成你打算让她瞒着亲人嫁给你?”
“是喔,我差点就忘记你已经三年没有回家,是该回去看看。”
回家,说得容易,做起来好难,离家出走的小孩还会被父母所接受吗?汤晓谕很怕,怕回家会被父母赶出来。
“我怕……”
严浩文搂住她,轻轻道:“我会陪你回家,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但是汤晓谕却没那么乐观,因为他开除了她爸爸,爸爸会接受他这个女婿,出面替他们主婚吗?
“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一波刚止一波又起。”
谭浩承笑了笑,“但是人生没有风浪就太乏善可陈,对不对?”
“说得对。”严浩文笑着躺回椅背,附和他的话。
所以才有人冲浪,享受乘风破浪的快感。只要去面对问题,没有不能克服的,事实上,她所担心的问题早就不是问题,不过他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想不到接机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以及大哥,汤晓谕看到三年不见的他们,泪水便像洪水一样迅速滑落双颊。
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处,她二话不说就跪在母亲面前,殷殷请求着母亲的原谅,“妈,对不起,女儿不孝,请妈原谅女儿好吗?”
“快点起来。”汤沈秀容伸手拉起她,眼眶红红的。想当初她自己也有错,说没有偏心是假的,大女儿聪明会撒娇,所以她和丈夫都较为偏爱,总觉得小女儿资质没大女儿好,愚钝而且散漫难管教。
但自从大女儿毕业变了个样之后,她的看法完全改观了,女儿就是女儿,没有好坏之分,只要不作奸犯科,当人父母就该放心才是,所以愚蠢的是她和丈夫,而不是这个让他们逼得离家出走的女儿啊!
“是妈不好,没有好好听你说话,从来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你也原谅妈好吗?”
汤晓谕摇了摇头,挂着泪笑说:“是女儿不对,不该任性的离家出走。”
“你们都没有错,错在我。”严浩文插口,真心诚意的说着,“但是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弥补大家。”
谭浩承推着行李,对三人道:“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吧,谁想补偿谁都可以,反正就要成为一家人了,还怕没时间吗?”
汤晓谕的大哥汤佑铭附和的点点头,“对啦,爸爸在家等着你们回去,他还说要亲手煮一桌好菜替你们洗尘接风。”
“爸爸?”汤晓谕很紧张也很错愕,怎么,爸爸不气她离家出走吗?“爸肯原谅我?他真的肯原谅我?”
“你爸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他知道以前对你太严苛,总之,我们都知道错了,过去我们对你的要求太不合情理,总是认为你非得要像姊姊、哥哥一样出色,事实上你是很出色的,我们都知道你走出自己的路,事实证明你并不笨,只是你用不同的方式来表现你的聪明,我们都以你为荣。”
“妈……”这是汤晓谕第一回觉得存在很有价值,不是外在的成就,而是家人的认同,没有什么比家人的肯定更能够让她动容。“我们快点回家,我要回家。”
“好,我们马上就回家。”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汤晓谕回到家才知道,当初严浩文在盛怒之下,的确将她爸爸给革职了,然而冷静下来后他就觉得自己太意气用事,所以事后他又做出弥补,请她大哥去管理分公司,并且以退休的名义配股给她爸爸,让他永远享有股东权益,即使不上班也不用担心没饭吃。
事实上他们的家境比以往更好、更安稳,但是,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还一直以为爸爸失业了之后家里一定会过得很苦,所以……”
“所以你便把你的收入汇到你妈的帐户?”汤富生笑她的傻,却也感动于她的孝心,从她汇到她妈妈的帐户的钱看来,她把三分之二以上的薪水都交出来了,大概是想扛起整个家的重担,“你每回打电话回来都只是问你妈好不好,也不给你妈时间把事情说清楚就挂掉,我们根本无从告诉你整个事情的发展。”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但是你是我女儿,是不是也要爸爸对你说对不起呢?”
“当然不是,爸爸是长辈,你教训我都是为我好,是女儿太任性……”泪水再度决堤,汹涌泛滥,回家后的她变得有点爱哭,可都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她从来不敢妄想自己与父母的距离可以拉近,但这已经不是梦,而是真实的,怎不叫她高兴呢!
汤富生拍拍她的肩头,笑哄着,“都快要结婚的人了,还这么爱哭,像个长不大的小孩,怎么当人的媳妇、快点把眼泪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