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过我?我明白了,你想替你母亲报复我妈,所以故意那样对待我,对不对?也许连你昏迷一年都是假的,你们一起串通好了整我!”
面对她严厉的指控,岁方真感到一头雾水,但急忙辩解,“我不曾想过要报复你和你妈,我妈也没有,我们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坏,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妹妹。”
“不许叫我妹妹!我才不想当你的妹妹呢!”常筱樱气愤的吼着。
“那么要我把你当成什么,你才不会那么讨厌我?只要你说,我一定可以做到。”
如果她说得出来就好了,她发现自己很想当他的情人,这是一直到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他才发现的,可是,他们的关系却在那时候变得复杂不堪,所以那个希望恐将无法实现。
“算了,我什么都不想当,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我要回台湾去,我男朋友大概找我找疯了。”
“男朋友?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岁方真声音不觉变大。
“有必要那么激动吗?我交男朋友难道还要你同意?”
“没错,你是我妹妹,我当然要看看和你交往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免得你被骗受伤害。”
说得真好听,可是伤她最深的却是他呵,他知道吗?还是他有意假装,为的依旧是报复?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鸡婆?我根本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我交不交男朋友是我的自由,就像你想做什么是你自己的事。不管你怎样坚持,我都不会承认你是我哥哥,不要浪费你的精神了。”
“你对岁方家有偏见,因为我们放着你二十几年不管,是不是?”
“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偏见,而且我姓常,不姓岁方,所以你们岁方家如何与我无关,我只管我常家的事情,你不要误会了。”
常筱樱知道自己的表现很无情,但是她现在也只能这样做,撇清关系,拉开距离,才可以抚平这突如其来的伤痕。
“你真的那么不想当岁方家的人?”
“是的。”
“那好。”岁方真点头。
以为他同意让自己离去,她松了口气的想要道谢,但是他又说话了,“我可以不把你当妹妹,但你还是不可以走,在我确定你的对象可以带给你幸福之前,你都必须在我的保护之下,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就是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
“你……你懂不懂法律?”常筱樱没见过这么霸道的男人,是日本男人真的比较大男人主义,还是他比较不一样?她觉得是后者,而且他那急切想当兄长的情怀使得他有些不可理喻。
“你最好记得,威胁利诱对我是绝对不管用的,所以,你只能二者选一,一是考虑当岁方家的大小姐,一是当我岁方真的好朋友,接受我的保护,你的决定是什么?”
哪有人这样的?!“你简直就是有理说不清!”
“对,你最好有这种认知。”岁方真笑咧嘴,似乎他很开心。
“变态!我是在骂你耶!”
“我知道,但是我从来没有被女人骂过。”他发现,被骂原来也可以这样有趣,而且看她气红了的脸蛋,他更是心动。
他并没被自己的心态吓到,是因为早在他父亲要他去台湾观察并且暗中保护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个让人心动的女孩,只可惜她是妹妹,而他是兄长,他是知道这层关系的,不敢有任何的非份之想。
可是,更因为她的迷人,他想要好好的呵护,直到找到一个可靠的男人保护她为止,他都要尽为人兄长的职责,算是对她的小小补偿。
“樱,在这里至少还有我关心你,在台湾,你已经没有亲人,留下来好吗?”
岁方真的真诚感动了她,望着他的眼,她竟热泪盈眶,说不出个“不”字来。
“留下来,让我照顾你。”他扳住她的肩膀,再度央求着。
她知道自己失败了,败在他的柔声软调下,但却红着眼,有所坚持地说:“我不当你妹妹,绝对不要!”
“不当妹妹还可以当朋友,我们就当永远的朋友吧!”
朋友?也许这样也不坏。常筱樱不语。
第五章
虽然岁方真已经清醒了,但是他不认为自己真的没有问题,因为他忘记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就是他跌下楼梯之前的记忆全部被他所遗忘,而他有种感觉,那被他遗忘的一段记忆关系着他未来的幸福,所以他一直耿耿于怀,但他并没把这情况告诉他人,只除了医生之外。
“远藤医生,我的状况是不是失去了片刻的记忆?”
“没错。”远藤医生据他的情况也作如此判断。
“那会被遗忘多久?会不会突然间又想起来呢?”
“很难说,这种状况根本没有办法预料,也许会在一瞬间想起所有,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如果那是你刻意遗忘的,除非你本人愿意,否则要想起来只怕很难。”
失忆症是没有办法以药物治愈的,只能顺其自然,说穿了就是看个人的造化了。
“那段记忆影响了你的日常生活吗?”
岁方真摇头道:“我只觉得那对我很重要。”
“就是你非想起来不可了,是不是?”
“是的,我非想起来不可。”
远藤医生建议他,“那么,您或许可以在出事的地点多徘徊,说不定会有点帮助。”
“如果那样还想不起来呢?”
“那可能得碰上同等的刺激才会激发出内在的潜意识,但那也不一定百分之百可以想起那些失去的记忆。很抱歉,我必须说,这根本不是任何人或者是任何药物可以控制的。”
他很清楚这情况,所以对远藤医生说:“我知道现在只能够尽人事听天命,但是如果你找到有助于我恢复记忆的方法,请随时通知我。”
“好的,也请你按时回医院做检查,毕竟你的状况比较特殊,为免有后遗症,继续追踪是有必要的。”
“我知道,不过我说的这些事情请不要向我母亲提及。”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她老人家担心,请帮我个人这个小忙,可以吗?”
这是很合理的要求,远藤医生点点头,“请放心,这是你私人的秘密,除非你愿意,你失去记忆这件事情将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他诚恳的承诺。
***
讨厌日本的她却被迫留在日本,每天看那些佣人们来来回回的忙碌着,桌子擦得几乎一尘不染,每次见面就鞠躬哈腰,即使一天里头见上几百回,永远都要来个九十度大礼,害得常筱樱差点闪到腰。
所以,她不觉得礼多人不怪,礼太多才真的很奇怪。
至于她和岁方真,一天之中见面的次数其实不多,除了早、晚饭时间之外他总在忙,好象打算把一年没做的工作在一夕之间全部补回来,让人看了也觉得不舍。
可是,她不认为自己有任何开口劝告的立场,既不当妹妹,更当不了情人,所以她继续做个看起来冷漠无情的陌生人。
事实上她仍无法把他当作普通朋友,因为那是很困难的,她自认为还没有超凡入圣到那种地步,所以只能假装不把他当一回事,这样算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但是,岁方真并不打算让她和他拉开距离,虽说了不叫她妹妹,他还是常找机会缠着她、讨好她,每天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对她嘘寒问暖,现在,他又把她拉上车,带她出门。
“你大可不必对我那么好。”
“你可以不接受我对你的好,但是我有对你好的自由。”他一点也不打算妥协,笨蛋才会以为他会把她当作普通朋友。
他根本当她是小妹妹,和在梦中判若两人。那真是她的白日梦吗?常筱樱不禁这样想,不然他怎么可以把梦中的所有遗忘得一干二净呢?所以除了说那的确是她做的白日梦之外,已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你在生气?”
“没有。”她别开脸,“你到底要带我到哪里去?”
“带你去度假。”
“我每天都在度假,所以没有那个必要。”
“那就当作陪我去度假吧。”
“你不是铁人吗?”
“什么意思?”他纳闷的问。
“就是不需要休息。”常筱樱看着他,说:“你妈知道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我没告诉她。”
“你不怕她生气?”她知道,其实岁方玲子不喜欢岁方真常和她在一起,就算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岁方家的一份子,但是她的心里老大不愿意接受她这个破坏她家庭的第三者所生的女儿。“她有理由讨厌我。”
“不会的,她不可能讨厌你。”
“你别安慰我,我看得出来,事实上我也不在乎。”
“我在乎。”岁方真激动的道,“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仇视彼此,试着喜欢我妈好不好?”
干么!瞧他说话的表情真像是一个男人要求自己的女朋友爱屋及乌,难道他不知道这很容易让人误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