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大包行李,试图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认出他的身影。
在……那里。
他脸上挂着笑,她推着行李,以自己也想象不到的速度前进着,三十公尺、二十公尺,然后伸手可及。
她揽住他的肩膀,很紧很紧的,彷佛要将空白的时间弥补起来似的,然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我回来了。」
他没讲话,只将她抱揽得更紧。
她的身上,依然有着夏日的味道。
他们的恋爱,其实不太像恋爱,因为纽约太遥远,因为太久没有见到面,这样的爱情维持起来虽然辛苦,但此刻,凌劲捷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人。
隽琪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等很久了吗?」
「很久。」他的声音低低的,「两年。」
「我真的回来了。」
「如果妳拿到学位还不回来,我就要去找妳了。」他在她耳畔轻啄了一下,然后放开她,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好方便他审视她的脸,眉眼,唇角,还有她望着自己时的神情……
隽琪脸一红,虽然说谈了两年的恋爱,但那是属于心灵上的依靠,这样的接近对一般情侣来说是习以为常,然而,她却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要看啦,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我的脸一定很肿。」
「是有点肿。」他端详着,然后笑说:「不过很可爱。」
可爱?
这是他第二次说她可爱--第一次是他跟她告白的那个夏日夜晚。
那天,他们在檐廊下从黄昏谈到晚上,他从不着边际的言论逐渐明确起来,然后说有件事情要告诉她,而在这之前,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有天会从他的口中听到那句「我喜欢妳」。
她的直觉是不可能,他却很明白的说自己没有开玩笑。
「看到妳会觉得愉快,没看到妳会觉得想念,不管妳做什么事情,我都觉得很可爱……」
直到现在隽琪都还记得当时不真实的感觉……
她想起了那个晚上,直到凌劲捷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不是吧,这么久没见面,居然在我面前发呆?」小丫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出神的感动。
他在她额上一吻,「走吧。」
「嗯。」
他携着她的手,朝停车场的方向前进。
隽琪知道他们要回家了。
矮矮的围墙,旧旧的房子,墙边有一排夏日香花,拉开绿色纱门的时候,会听见旧物发出的些微声音,院子里的晒衣架上总是晾满了衣服,院子里那个洒水用的水龙头老是修不好。
他们常在檐廊下聊天,伴随着唧唧蝉声,天南地北的聊着。
而今她终于回来了。
依然是蝉鸣时刻,依然是夏日时分。
但是……她终于不再是那个暗恋的人。
「想什么。」凌劲捷的声音从驾驶座上传来,「笑得那么诡异。」
「没事。」
「妳不会现在就想一些有的没的吧?告诉妳,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喔。」
她笑了出来,「你才在想一些有的没的。」
隽琪想,他们的相处模式会有所改变,但无论是怎么样的变化,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她都会很乐于接受。
就在两人的玩笑中,车子驶出了停车场,朝家的方向前进。
【全书完】
后记
两个「前阵子」 简熏
前阵子在电影院看了「阴阳师」」,因为还满好看的,又去租了第一集,看完二集电影外加四本小说后的疑问就是:晴明跟博雅到底是不是一对恋人?
这已经无关我血液里的同人精神事情,而是那台词与眼神都太暧昧了,根本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对话,尤其是最后博雅愿意跟晴明一起去未知之境冒生命危险的那段,真是情深深雨蒙蒙的,生死两相许。
看「」」时候以为是博雅看晴明,后来看了第一集才知道,原来晴明早在第一集就示爱了(晴明的手脚真快丫)。
熏跟熏妈一起看第一集的DVD,熏妈对晴明的表现大为赞赏,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当我沉溺在晴明施法的华丽舞姿时,熏妈突然冒出一句「这个阴阳人跳起舞来真好看……」天哪,阴阳人,妈,人家是「阴阳师」,不是「阴阳人」,一字之差,差,差粉多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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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简小熏陪熏妈去看了费玉清演唱会。
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我们大幅删减附带行程,原本的吃吃喝喝全日旅变成「晚饭,然后直奔国父纪念馆」。
费玉清是熏妈心中的第一美少年,地位超然,无人可与之匹敌,像我喜欢的日系团体在她眼中都不够看,熏妈的定义里,古往今来只有费玉清才是正港美少年,而且是人美歌甜,色艺双全,其它的,勉强只能说「长得还可以」。
话说回来,由于要去看偶像,熏妈当天就很兴奋,吃晚餐的时候频频看表,问我「会不会太晚,时间来不来得及?」我说不会,七点半开唱,七点再走来得及。
吃到一半的时候,熏妈又问,「那个捷运出来不是还要走路才会到吗?」我说,十分钟内可以到馆内,七点再走来得及。
等吃到点心的时候,简熏妈三度看表,虽然时间还剩很多,但咖啡仍然没有喝得很悠闲,因为熏妈怕错过开场,所以我们提早走了,抵达的时间,七点零五。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中老年人齐聚一堂,而且,他们都好早到喔,在我看过的多次演唱会里面,这是最快速开场的一次,几乎可以算是准时开场。
第一首歌是……是……是……老实说,因为年代差异,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由于歌声悠扬,很快的国父纪念馆中就传出热烈的掌声,而且我还发现那些上了年纪的歌迷拍起手来真厉害,像我大概到一半的时候就觉得手酸,他们可以一路拍不停,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熏妈,她在家里常常说肩膀酸痛,手臂无力,可是当天却彷佛大力士似的,一直拍手一直拍手,从头到尾拍不停,然后三不五时还会听到她很沉迷的说「哇,好好听喔。」我侧过头看她,感觉她的双眼彷佛冒出心型符号,感觉超级少女。
从国父纪念馆出来后,熏妈突然问我,「哎,他怎么没唱一翦梅?一翦梅很好听……」
简小熏在一旁听了大奇,一翦梅,有啊,那是整场演唱会中我少数可以辨识出来的曲子,「妈,他有唱耶,伴舞的不是还拿梅花在后面跳吗?」简小熏努力解释,试图唤醒熏妈的记忆。
「被妳这样一说,好像有。」熏妈哈哈一笑,「今天听太多歌,忘记了。」
后来,我们进了捷运站,等车的时候,熏妈又冒出一句,「挑夫也没唱,挑夫实在有够好听的……」
挑、挑夫?
「有啊。」简小熏再度试图唤醒熏妈的回忆,「最后不是变成点歌时间吗,点歌时间里面唱的。」
然后熏妈照例哈哈一笑,说听太多歌,忘记了。
哎,不过根据我的感想,熏妈根本就没在听演唱会,她只在「看」,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嘛,歌曲不是重点,重点是古今中外第一美少年站在我们前方不远处,哼哼唱唱,挑呀挑过山呦,挑呀挑过水哟,一日复一日,走走又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