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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我以为那是说笑。」

  「很遗憾它不是。」他徐徐摇首,盯着她的眼,将手中握住的纤指往唇边送。

  在他开始一根根吻起她的手指时,飞帘忙不迭地想抽回手,但他握得更紧,于是她只好开口。

  「我的答案还是不。」她是个神子,这是永不会改变的事实,她可以离开海道,并不代表她愿意冠上人子的姓氏。

  破浪微挑着眉,「妳认为那对海道来说是另一种背叛?」

  「不只是那样……」指尖遭到轻咬时,她瑟缩地皱着眉。

  「这样,难道不也是种背叛?」他刻意地吻着她的掌心,侧首瞥她一眼。

  和他在一起,本来就是种背叛,不用他来提醒,她也知道。

  「破浪——」她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他却以诱惑的眼神直望进她的眼底。

  「反正妳都已扛了那么多的罪,何不就彻头彻尾当个叛徒?至少,妳可以对妳自己老实些。」

  被引诱的欲望破闸而出,飞帘恍惚地看着这个总是会挑起她跃跃欲试心情的男人,单膝朝她跪下,像膜拜女皇似的,柔柔亲吻着她的掌心,想要诚实面对诱惑的心情,浓浓地充斥在她的胸臆里,既危险又刺激的感觉冲激着她的脑海,当他止住动作不动,仰首望着她时,红融的烛光将他带点邪魅气息的俊容呈现在她的面前,任她一览无遗。

  洁白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的面颊上,顺着他脸庞的弧度,走过他的眼眉,满足她长久以来的好奇心,当她的指尖落在他的唇上时,破浪的双手往上一探,伸手去解她的衣衫,她顿了顿,并没有收回手,自他的眼神中,她知道今晚他不会像以往只是抱着她入睡,供她取暖而已,过了好一会,她停留在他颈间的手指滑至他的衣领,迟疑地替他解开上头扣子,在他讶异的眼神下,她察觉到他的气息也因此变得急促了。

  破浪很快地自地上站起,一并拉起她后,袭向她的热吻令她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她用力将他攀紧,任他急忙地解开她的衣衫。

  每一张冷漠的面具下,都掩藏着热情,只不过,有些人把它平均地铺陈在生活里的每个角落,也有些人,始终无处可发泄那积藏已久的热情,从无对象可动用,因此一旦找着了个出口,就将埋藏已久的热情一次倾情而尽,哪还管得着对错?爱与错仅有一线之隔,快乐与痛苦亦是,又或许世上最让人奋不顾身想得到的快乐,就藏在痛苦之中。

  只是这种感情来得太突然,就像高悬在天上的星子轰烈地损落,坠地即灰,但最起码,这是她第一次出于自己的意志所选择的,而不是由他人来命定。

  这是地自己选择的男人,也是她所选择的人生。

  仓卒被脱下的衣裳,在妆台旁的地上积成了一座小山,空气中的冷意令飞帘颤了颤,破浪赤裸的胸瞠贴上她的,带来了足以焚烧理智的热度,穿过她发丝的大掌紧贴在她的背后,他们脚步有些颠乱地来到床畔,当她光滑的双臂勾住他的颈项时,来不及将引畔纱帘放下的破浪,吻上她细致的颈间,将她置于身下,匆忙投入那让人迫不及待想加入的温暖里。

  此时远在另一座院里,在烛火下终于为飞帘缝制好冬衣的应天,侧首看着窗外的大雪,泪水无声地自她颊畔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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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乘人之危?那个说谎的混蛋!

  「你骗我?」天色犹未亮,刚睡醒就一肚子怒火的飞帘,不客气地坐在床上朝枕边人兴师。

  软玉温香不在怀中,又被人气急败坏地推醒后,躺在床上两手枕在脑后的破浪,掀起了眼睫,先是以露骨的目光,将她露在被外光滑的两臂和双肩饱览过一回,愉快地在她颈间找到一大片嫣红的吻迹后,再朝她坏坏一笑。

  「经过昨夜后,不算骗了。」先前乘人之危这四字是她自己推论出来的,他只是刻意误导她,并且没有更正她的说法而已,不过现下……嗯,木已成舟,大势抵定。

  被他瞧得满面通红的飞帘,气岔地一手紧捉着被子,一手紧握成拳往他的胸口揍。

  「知不知道什么是花拳绣腿?」不痛不痒的他,还兴致很好地问。

  火大得只想痛快揍他一顿的飞帘,粉拳才刚扬起,他立即捉住,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动作迅速地再次将她压回软绵绵的被窝里。

  「喏,这叫花拳。」以身形优势压制住她后,他亲了亲她握紧的那只拳头,再一掌滑进被中抚着她修长的玉腿,「这是绣腿。」

  「你这骗子——」为之气结的飞帘,在他藏在被中的大掌不安分地开始游移时,忙不迭地想自他的身下移开,他却两手捧住她的脸庞,像刻意要撩起她昨夜记忆似的,给她一记火辣辣的热吻。

  「我说过,已经不算是了。」在她气喘吁吁地瞪着他时,他轻吻着她的鼻尖。

  「等等……」眼看他眼瞳的色泽又变黑了,而他的双手也渐不安分,明白他接下来又想做什么的她赶紧喊停,「不行,我说不行……」

  他故意皱着眉,「我已经下是骗子了不是吗?」

  「你还提?」她气得干脆用两手捂住他的嚿。

  自她指缝间流泄出的低沉笑音,在她的掌心里震动着,飞帘缓缓挪开两手,静看着很少笑得那么开心的他,见她在看他,他敛去了笑意,伸手拨开落在她额际的发,柔柔地亲吻她,比起他一烧起来就足以焚身的热吻,这种轻轻点落的吻触,像种珍惜,浓情蜜意的感觉也增添了些许,飞帘侧躺在他的怀中,任他一手揽着她,一下又一下地吻着她的香肩。

  「王爷。」力士站在门外轻唤的声音,令飞帘绷紧了身子。

  「走开。」不想让他扫兴的破浪,出声赶人后,伸手想将往床里缩的飞帘拉回来。

  「王爷,您有客来访。」大概猜到他在忙什么的力士,硬着头皮刻意提醒,「咳,是贵客。」

  什么贵客可以在一大早就吵人?满心不情愿去见客的破浪,没好气地下床穿衣,在临走前,他以指轻抚着飞帘嫣红的脸蛋。

  「我去看看,妳再睡一会。」

  少了他的体温,一身的冷意反而令飞帘睡不着,看看窗外天色已亮,并不想让待会进来的应天瞧见这景况的她,撑起微微不适的身子下床着衣,坐至妆台前想将一头长发梳起时,不意在镜中瞧见破浪在她身上烙下的痕迹,昨夜记忆登时排山倒海而来,令她有些羞窘地把衣领拉高些。

  门扇被轻轻一敲,她还没应声,推门而入的应天,已端着他们两人的早膳进屋,飞帘忙将衣领拉高穿妥些,但应天仍是自眼角余光看见了些许端倪。

  平常都是搁下东西就走的应天,今日一反常态,走至她身后,拿过她手上的木梳,一言不发地替她梳起了发,但那仿佛像在发泄般的力道,扯痛了飞帘的头皮之余也令她眉心深锁。

  在她梳好发,准备在髻上簪上簪子时,飞帘透过镜子,看着应天手中簪于所瞄准的,并非她的发髻,而是她的额际,飞帘在她犹豫不决时,心底有数地问。

  「妳视我为敌?」应该说,现下应天是很想杀了她。

  应天将手中金簪握得死紧,在心里想着,只要稍施点力从这个穴位插下去……

  飞帘自嘲地说着,「我没有什么朋友,我只想与妳做个朋友。」

  「我拒绝。」用力将簪子插进她发髻里后,应天忿忿地离开她的身后。

  「我懂。」因为破浪这个因素,她也不敢期待能在应天的身上得到友谊,只是,应天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并不想……

  「妳懂?」听了她的话后,隐忍已久的应天霍然转身朝她喝问,「妳懂什么?」

  早就打发完贵客的破浪,在与力士走到房门前时,就听见了应天的声音,深怕应天会伤害飞帘的力士,忙想进屋将应天拉出来,但破浪却扬起一手,阻止他进去加入两个女人的战争。

  「妳只是个神子……」应天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的身分。「妳能给他什么?」若是破浪选择的人,是京中皇亲或王公的女儿便罢了,她也知道一个巫女的身分根本就不能对破浪有所求,但……那也不必是神子!

  「妳呢?」飞帘坐在妆台前淡淡地问。

  「我愿把命借给他,他若有伤有痛,我替他受,他若命危,我代他死。」她毫不犹豫地拍着胸口说,「妳能像我一样愿为他而死吗?」

  「身咒?」以往她在神宫里也曾听过巫女所使用的种种咒术,只是她没想到,应天竟可为破浪不惜一切到这种地步。

  「没错。」

  「不是谁敢为谁牺牲、谁敢为谁而死,就是谁爱得比较深。」被她以这种方式比较过后,飞帘不认同地摇首,「妳的爱情是用衡量的吗?为爱轻易拿生命作赌本,妳的生命也未免显得太过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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