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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浪多心地看了渐行渐远的她一眼。

  “最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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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天涯返城后,因秋收农忙,霓裳即将自己关进房里专心办公,她还顺道对外放话,除了海角外,任何人皆不见,气得想找她把事情问个清楚的天涯直跳脚,偏偏又拿她无可奈何,直至某日……

  一柄飞箭突地自窗外射进房内,在霓裳能反应前,老早就听见拉弓声的海角,已在窗畔接住那柄捎信的飞箭。

  “小姐,城主有请。”拿下箭上所系的信条,看完上头所书的内容后,海角不得不出声打扰她处理公务。

  “他求和了?”霓裳一手撑著脸颊,懒洋洋地扬高柳眉。

  “不。”他将信条拎至她的面前,“是骏伯侯已被城主请来城内,城主请小姐下楼与骏伯侯解释误会,并亲自见见骏伯侯之子。”

  若要说这世上最不死心的人,那肯定非她表哥莫属……

  霓裳没好气地晾著白眼,原本她还以为,在天涯回城的那日,她就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可没想到那个顽固得跟牛似的天涯,仍旧是在遭挫后,不死心的继续再接再厉。

  她瞥瞥窗外,“他们都在下头等著?”

  “是的。”

  下一刻,将一桌的帐本都往旁边挪的霓裳,随意取来一张信条,飞快地在上头写了几行字并折妥后,她坏坏地露出一抹笑,将信条交给海角。

  “把这个射给骏伯侯。”

  将信条系在箭上后,海角站至窗边,拉弓瞄准下方骏伯侯所立之地,依霓裳的意思,有样学样地回信给他们。

  当楼下的骏伯侯拔起那柄海角准确地射在他两脚前的箭,并看完了里头所书的内容后,随即刷白了脸不说,还二话不说地拉著儿子落荒而逃,完全不顾一头雾水的天涯在他后头拚命留人。

  “怎么样?”凑到窗边看戏的霓裳,兴致勃勃地问。

  海角一手指向远方,“逃了。”这回她到底是怎么吓跑骏伯侯的?

  “搞定。”霓裳心情大好地伸了个懒腰。

  但不过多久,留不住客人的天涯,在气急败坏地返回楼下后,很快地又再射上来一箭。

  “上头说什么?”她好奇地挨在海角的身旁。

  海角干脆一字字照本宣科,“你究竟写了什么给骏伯侯?还有,孤男寡女窝在同一个房里成何体统?马上给我下来。”

  霓裳挑了挑眉,探首看著下头气得涨红了一张脸的天涯,半晌,她无言地将那柄天涯射上来的箭交给海角。

  “小姐不回信?”他不解地问。

  “用不著。”她挥挥小手,站至他的身后心情很好地鼓励他,“这回瞄准一点。”

  “小姐要射哪?”将弓拉妥后,不知该瞄准何处的海角,纳闷地看著她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

  她边说边捂起两耳,“他的腰带。”她对他的箭技是很有信心的。

  海角顿了一会,看著她眼中闪烁的笑意,而后含笑地照她的要求,将箭尖瞄准天涯的腰带,并在下方的天涯发觉状况不对忙著要闪躲时,出手飞快地将箭射向她所指定的目标。

  “霓裳!”惊天动地的雳天吼再次在天垒城内响起。

  早有准备的霓裳,在吼声过后,放下双手倚在窗边,笑靥如花地看著下方的天涯,边怒声咒骂,边两手拎著没了腰带差点掉下去害他当场出糗的裤头。

  难得能见天涯如此狼狈的模样,心底其实也觉得很痛快的海角,努力地按捺住笑意,刻意板著一张俊脸,当著仍在下头穷嚷穷叫的天涯的面伸手关上窗扇,将他没完没了的骂词全都留在窗外。

  “小姐要上哪?”关妥窗扇的他,回过头,就看到她在搬家。

  “事情都忙不完了,我可没工夫陪那个疯男人继续疯。”两手捧著一大叠帐本的她,边说边以身子推开隔壁书房的房门,打算换个地方办公免得再受骚扰。

  他连忙上前接过那些厚重的帐本,两脚踏进她的书房内,里头更多占满书案的公务立即让他蹙紧了眉心。

  “眉头。”霓裳绕过他的身边,站在案内盯著他的脸庞,“你又在皱眉头了。”每次心情不好也不讲,就光是会皱眉头。

  他不悦地问:“城主已回城,这些事小姐可让城主去做。”为什么不管天涯在或不在,忙里忙外的人都是她?

  “让他做?”她敬谢不敏地大大抖了抖身子,“别逗了,他那颗脑袋在这方面才没那么灵光,他只会帮倒忙。”就算是天才也还是会有弱点的,事事都天才到不行的天涯,弱点正好就是这一桩,与其给天涯弄得一团糟,她在事后又得重做一回,那还不如别给天涯碰来得好。

  不想看她又累得一塌胡涂的他犹想进谏,“小姐……”

  “够了,再皱下去就不英俊了。”霓裳伸出两手摸上他的脸,以指尖用力把那两道往眉心靠拢的剑眉分开来。“你要是不英俊了,这可是会大大地影响我的心情喔。”

  “是吗?”海角直视著她那双翦翦水眸,以及她那为了让他宽心的笑脸。

  “谁教我喜欢你的皮相?”她笑拍著他的脸颊,“在我眼里,你的这副尊容,可远比我家那个流浪汉俊上十倍不止,在我办公的时候有这么赏心悦目的你陪著我,我想我今天一定会很幸福。”

  几不可见的一抹绯色,轻轻掠过他的脸庞,整个人霎时变得沉默的海角,屏住了气息,很难回避因她不加掩饰的直言,而在他心中所勾曳出的阵阵悸动。

  “你慢慢害羞吧。”很明白该怎么拿捏他俩之间分寸的霓裳,并没有继续逗他,在案内坐下后,她挽起两袖准备奋战,“我得赶工了,这些要是今日没做完,童飞一定又会在我耳边啰唆个没完没了。”

  “我……”为了掩饰自己失态的模样,他也赶忙去找事做,“我去为小姐准备信捣。”

  “去吧去吧。”已经埋首在案内振笔疾书的霓裳,只是对他挥挥小手。

  忙了一早,用过午膳后,霓裳在海角的坚持下只休息了一会,便又坐在案前开始另一回合的公务。时值秋收农忙,她得照佃农所送来的秋获量,尽快计算出今年买卖和冬囤的数量,她还得赶在山头飘下瑞雪前,将雁荡山境内的各郡所缺的岩盐向黄泉国买齐。帮她分担部分公务的海角,则是坐在窗边,将她欲寄送的公文或是清单,分别装进一只只由她所养,早已排队站在她窗边的信鸽脚上的信筒里。

  在那些信鸽飞远后,午后的房内一片静谧,停笔的霓裳俏俏抬起头,看著海角就坐在不远处,安静地整理著他的弓箭和她的金鞭。

  那张常像这样映在她眼底的侧脸,可说是在这世上她最熟悉的脸庞,这些年来,伴著她长大的人,不是一年到头四处乱跑的天涯,而是与她形影不离的他,而在娘亲过世后,若说与她相依为命的人,是那个她在这世上仅剩亲人的天涯,还不如说是永远都安静守护在她身旁的海角。

  在这张甚少表达出喜怒哀乐的脸庞上,他人很难看出他的心事,但与他长年相处下来,她知道,向来在人前话不多,也没什么表情的海角,会在何种情况下皱眉;不管遇上了多开心的事,他总是习惯将笑声关在腹里,然后板著脸,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她也知道,无论他正在做些什么,他一定会先用双眼确认她所处的地方,与离他所处的距离有多远后,他才会安心地去做手边的事。

  她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她都知道。

  但他也有她所不知的一面,例如说,他的感情。

  在这方面,他就像一片她难以碰触的海洋,她不知它的深浅,也无法探量,他将它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即使她靠得他再近,或是已模模糊糊地察觉了些许,可他也不会正面地表现出来,或是脱口说出只字词组。

  吸饱了墨汁的笔尖,在她持笔久久不动时,悬在笔尖的墨水悄悄坠跌在纸上,将纸张晕染成一片,收回视线的霓裳,赶忙拿来一旁的纸张压按在上头救急,坐在不远处的海角抬首看了她一眼,见她皱著眉捧著不得不重写过的帐本一会后,撇撇嘴角重新拿起笔,他这才低下头继续整理她的金鞭。

  当屋内的光线愈来愈暗,海角点上烛光时,做完公务的霓裳已经在桌上趴著睡著了,他叹了口气,将脸贴在帐本上的她给抱起,送至书房旁的睡房让她睡妥后,远处大门的门板上即传来一阵轻敲声。

  不想让敲门者吵到霓裳的他,飞快地前去应门,门扇一开见著童飞的脸时,他忙抬起一指放在唇上示意童飞噤声。

  “小姐睡了?”探头探脑看向屋内的童飞,在没见著霓裳的身影后小声地问。

  “嗯。”

  他举高手中所端的端盘,“那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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