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准就是不准,问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为了留下你,我还得三求四请的?”
他阴寒著脸。“你以为你是谁?”
她轻叹一声。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气?为什么不让我走?”她的声音极为轻柔,轻柔到让人觉得缥缈而无神。“我记得你最后已经要唐先生拿协办权来换我的,你说只要我愿意,你就不会阻拦不会有意见的,不是吗?”
没听到他的声音,楼清云又继续说。
“既然这样,那我选择他。”她仰起头,看向他已染满愤恨的双眼。“我想以唐先生会愿意拿协办权来换我的情形看来,他应该会很在乎我、很宠我才对,你说是不是?”
她轻轻的绽出一抹甜笑。
她的话,让关玺胤的心突然紧紧地揪住。愤恨狂火已然飙扬而上。
“不准。”他低吼一声。
“嗯?什么?”她仍是一脸的笑意。
“我说不准!不准就是不准!”她脸上的笑,让关玺胤愤怒地伸手紧掐住她的颈项。
“要跟谁是我自己作的主,你怎能干涉我呢?”受到他的残虐紧掐,楼清云被他强迫站起。
“你最好不要再激怒我。”他危险的眯起眼。
虽然她的脸色已渐渐转紫,但是,她仍想办法要面带笑意。
因为,不能不笑呀。不笑她就会哭,而在她可以选择的时候,她一定要笑,她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楼清云一点也不在乎他,就像他一点也不在乎她是一样的。
是的,她一点也不在乎他。
颈项上的紧缩是难过,是要断了呼吸,但是如果可以,那就这样吧,就让她死在他的手上……她的眼眶红了。
“你会……让人激……激怒吗?你会杀了……我吗?你敢吗?’突然,泪意蒙上她的双眼。
“你——你以为我不敢?”他狠著心,咬著牙加强手劲。“你应该要知道,以我的势力,要你在这世界上消失是一件简单的事。”每一句,都是他心中的愤意。
“那就……做呀,反正一我早就该……死了。”强张著眼,她就是不想让泪水滑下。
“你——”他让楼清云话中的哀戚给展撼住。关玺胤突然用力推开她。
“别给我装可怜,我关玺胤不吃这一套!”
碰地一声,她结实的撞上硬墙。但是,她并不感觉到有丝毫的痛意。因为——他的话,让她骇然怔住。
她装可怜?他竟然说她装可怜!?这辈子,她楼清云最不需要的就是可怜二字!
“我装可怜?”她突地尖声朝他大叫。“你说我装可怜!?
“你……”对她的异样,关玺胤愤怒的心情有了一丝改变。
“你给我出去,现在就给我出去!”她心痛地朝他吼道。
他的言语早已伤透了她的心,但是,再伤人也没他这一句装可怜要来得令她痛心。
算了,罢了,早知在乎他是一种错误。一时之间,她泪水难止的直涌出眼眶。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两行清泪顺著她的脸庞缓缓滑落。
虽然她从不曾拥有他的心,但是,心口的那种疼痛欲裂之感,是她一直不愿再有的感受。楼清云紧揪住衣襟,张大泪眼凝视著地面。
那痛,痛人心扉;那疼,疼入心口……就似那一夜,他们说她的爸妈、她的家人再也没救了是一样的。
痛……痛……痛……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楼清云痛得蹲下身、痛得泪水直流。痛得她的脑子是一片狂乱。
她猛摇著头,两眼一片凄然。
不要,她不要再尝到失去的痛苦,也不要再尝到可怜的滋味了。上一次她痛,是痛在上天只留下她一人独自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之前是死别,她无话可说。因为,生命本就是脆弱的,任谁也无法保证未知的下一刻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她双肩微颤。
她恨上天,恨上天对她的无情;恨上天对她的残忍,但是,就算她恨,她还能如何?
她离不开这一片天呀!
楼清云抬手捂住了脸庞。她不想让心中的痛意,一再的借著泪水流泄;她以为只要泪不流,心就不痛了。
但是,她的泪——依然流个不停。
载满她无法言喻痛苦的泪水,正一滴一滴的直落地板,溅上了不知于何时走到她回面前的关玺胤黑亮的皮鞋上。
晶亮的泪水,一再地滑下她的脸庞。
她曾以为,在尝过与家人死别的痛苦之后,在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让她伤心欲绝。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他不过短短几句话,就能将她长久以来防护得当的心,毫不留情的撕裂。
怎会有心疼欲裂的感觉?怎会有?
除了家人之外,她谁也不爱的,不是吗?她说过再也不要让自己感到可怜的。但是,今天她又被说可怜了,而且还是“装可怜”!
他的字字句句,教她深深地感受到一股名为绝望的情绪。
她不得不生活在她所恨的天空之下,但是——她可以离开伤她至深的关玺胤身边。
她扶著墙壁,缓缓站起。她心痛依然,但是——“请你离开!”仰起头,她看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伸手直指大门。
她哭了,哭得这样无声、哭得这样抑制;其实,他不想对她这样的,其实,他只是不要她离开自己,他的想法就只是这样而已,他一点也不想让她伤心难过。关玺胤伸手想拥进她承受所有痛苦的颤抖身子。
但是她的话,让他顿然缩回已在半空中的手。
“你想都别想。”忍著气,他脸色紧绷。
“不是你离开,就是我死。”张大泪眼,楼清云傲然地看进他的眼。“你怎么选?”
“你——”他为她话中的绝然所骇住。
“出去,不然——”她说得冷漠无情。“我就送你一具毫无体温的身体。”
“我只是不要你离开我——”握紧拳头,他低吼道。
“你不要我离开你?为什么?是因为到今天你还没玩腻我?是因为到今天你还上不够我?你要不要今天一次上个够?”话声一落,楼清云即伸手想扯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来呀!今天我就让你一次上个够、玩个够,我今天任你糟蹋,糟蹋完了,你就给我滚!”
早在听到他想把自己让给唐晋尧之后,她就已经不是那个冷静的楼清云。
她以她所知道的方法,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所有愤怒与不甘。
她不接受这种对待!
“你这是做什么!?”关玺胤动气的一把圈围住她。“我说过,我只是不要你离开我,为什么你听不进去!?”
早在刚才见到她时,他就已经在想念她的身子了,但是,他还记得这屋子里有第三人在;而且,他也不想在这种快失去理智的时刻要她,他怕自己会在无意中伤害到她。
“你当我是什么?玩具?还是将来你要送人的馈礼?”她嗤之以鼻,冷笑一声继续挣扎著想扯开自己的衣服。“你以为我会为你一句话就不离开?”
“你干什么!?”他怒极地吼道。
“干什么?我这样你还看不出来吗?”她言语带刺地讥笑说道。“我正在求你‘临幸’呢,关先生!”
“你——”他强抑著心中的怒焰。
“我想你是因为我太涩了,一时玩得不过瘾,才不让我离开。所以,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今天我楼清云就让你玩个痛快,让你玩腻我,怎么样?”被他紧紧钳住的双手,根本就无法扯开自己身上的任何衣服。“等你玩腻了我,我就可以走了,你说是不是?”
她不断的挣扎,让关玺胤的身体明显的受到影响。
“犯贱也不用这样子!”他像碰到火一般烫手的将她猛地推开。
“嗯!”撞上一旁茶几锐角的楼清云,发出一声闷哼。
看到玺胤一连两次的把楼清云推开,正听著动人钢琴旋律的齐昊纶,突然站了起来。
虽然听不到两人的争吵内容,但是他知道,再让玺胤这么推几次,楼清云早晚要见红的。拿下耳机,关掉音响,他走向两人。
“够了,要她死直接教她去跳楼就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他伸手搭上关玺胤的肩膀。
“她敢死?”齐昊纶的话让他一惊。他从齿间硬挤出一句恐吓。“只要她敢死,我就让她一家大小在这世界上消失厂!”
听到他的话,楼清云倏地睁大眼。突然——“啊?哈哈哈……”她顿时开口狂笑,笑出了泪。“谢谢,那不用你费事了,因为他们……他们早就消失了……哈哈哈……”
“什么!?”她的话,抽空了他脑中所有的一切。
像是电源被切断,她的笑声猛然停住。
“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她透过朦朦泪光看他。
“你刚说什么?”他伸手紧掐住楼清云瘦弱的双肩。
细看著他依然冷峻的脸庞,楼清云突然扬起唇角,现出一抹他从未见过的凄美笑容。
“早在十年前,我就是只身一人了。”他显然惊讶的模样,教楼清云垂下了头,再次任由泪水浸湿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