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男儿膝上有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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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乐帝已经派出他的心腹大将楚天狂前去接收沧月城了。」拓拔雷告之。

  「照你这么说,沧月城的女城主岂不是很危险?」

  他们都知道,在永乐帝和建文帝的夺位大战中,沧月城的女城主颜诺是站在建文帝那边的。

  「嗯。」拓拔雷点点头,「派楚天狂吃掉沧月城,应该只是一个序幕,等解决沧月城之后,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我们金乌城了。」

  「是有这个可能。」申元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所谓树大招风,这三不管地带以他们金乌城和沧月城为最大,尤其近几年沧月城渐渐势微,金乌城隐隐有独大之势。

  在永乐帝和建文帝混战的那些年,朝廷无暇顾及他们,而现在新帝已即位,朝廷诸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铲除的必然就是他们这些隐忧了。

  「这么说,金乌城现在很危险了?」

  「情势一触即发,身在金乌城的每个人都有危险。」

  「这就是大哥赶走大嫂的原因?」申元恍然大悟了。

  「嗯。」拓拔雷点点头。「静儿不该被卷进这件事里。」

  「大哥,我错怪你了。」申元愧疚极了,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猛打。「你打我出出气吧!」

  「不,我得谢谢你替我照顾静儿。」终于不必再隐藏自己的感情了,拓拔雷满心满眼都是爱意。

  「你也是为了气走大嫂,才故意和吕郦亲热的吗?」

  「这只是一部分理由,根据我的估计,吕郦应该是永乐帝的第一步棋。」拓拔雷推测道。

  「啥?第一步棋──那个蠢女人?」自从吕郦抛弃拓拔雷后,就被申元归类为不长眼睛的蠢女人之列。

  「吕侍郎已不是当年那个位卑权小的侍郎了,他现在是永乐帝的心腹,这次派吕郦前来应该是他的主意。毕竟,当年我在侍郎府前的表现还是能当得『情种』二字。」想起当年自己对吕郦盲目的爱,他忍不住发笑了。

  「他是想借联姻之际……」

  「对,他确实是想借联姻,兵不刃血的解决金乌城这个大隐忧。」拓拔雷肯定了申元的想法。

  「那大哥的意思是……」申元试探的问。

  「如果我没有遇见静儿、爱上静儿,娶吕郦还是娶其它女人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所以,当初他才会将选妻的大任丢到申元的手里。「既然我已经遇见她、爱上她,自然不会再去娶别的女人了。」

  「我明白了。」申元点头表示理解。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拓拔雷有些沉重的说。

  「不,大哥只是忠于自己的感情而已,我会支持你的。」

  「我们也都会支持城主!」门外传来七嘴八舌的声援声。

  原来老管家、小萍见申元暴怒的冲进来,深怕行动不便的拓拔雷会不敌,赶紧叫了人来帮忙劝架。而他们才赶到,就听见城主信誓旦旦的说不娶吕郦,当下都忍不住心中的欢欣,纷纷欢呼了起来。

  「你说过要娶我的!」吕郦忽然冲进来,尖声叫道。

  「我确实说过要娶妳,不过那是六年前的旧事了。」拓拔雷镇定的道。

  「你──」吕郦不禁语塞。

  仔细想想,这些天他对她确实很好,也纵容她命令下人喊她城主夫人,可是他却没再说过要娶她之类的话。

  「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娶我!」她索性撒起泼来。

  「给我一个娶妳的理由。」既然话都摊开来说了,拓拔雷也不必再维持亲密的假象了。

  「我帮你生了儿子,他总该是你拓拔家的骨肉吧!」说到孩子,吕郦可就神气了。

  「己酉、丁巳、辛巳、乙卯。」拓拔雷突然冒出这几个字。

  「你怎么知道的?」吕郦的脸色忽然灰败起来。

  「妳很聪明,可别把天下人都当成傻子。」

  先前他看不穿她,是因为那一层爱的迷雾,如今他已不再被爱所蒙蔽,自然就看清了她的伎俩。

  「那孩子今年才五岁吧?」算来他和吕郦已有六年不曾见面了,又怎可能会有一个才刚五岁的孩子?

  「你居然派人调查我?」吕郦美丽的脸孔扭曲起来。

  「是妳的出现太过巧合了。」拓拔雷没有否认。

  「难道你忘了,娶我才是你保住金乌城的唯一方法吗?」吕郦仍在作最后的挣扎。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愈来愈舍不得极具男子气概的拓拔雷,还有威风的城主夫人宝座。

  「我知道,但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娶妳!」

  「你、你会为了今日羞辱我而后悔的!」吕郦撩下狠话,忿忿地冲了出去。

  「大哥,要不要去追她?」申元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问。

  「由她去吧!」事到如今,就算继续将吕郦控制在金乌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我得赶在吕郦之前进京才行。」

  「进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申元惊讶的跳起来。

  「不,这样才有一线生机。」拓拔雷沉稳的道,心中已有打算。「金乌城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要作最坏的打算。」

  「大哥,如、如果你真的发生什么不测,是否要通知大嫂?」光用想的,申元就觉得心情沉重得不得了。

  「如果我真的回不来,就让她永远以为我是个负心汉吧!」他已经伤她伤得够重了,不想她再为自己伤心了。

  「嗯。」申元点点头。

  「我马上就动身。」来到书房门口,拓拔雷又回身告诫道:「还有,别再做什么换药之类的蠢事了,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啊?」申元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悄悄换了裴静的药,可她的烫伤反而好得更快的原因了。

  原来是大哥悄悄换了更好的药呀!

  啊哈哈哈~~

  可是,大哥这一去会不会凶多吉少……

  这下又是伤心又是开怀的,申元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

  第十章

  盛夏时节,正是牧场最活跃的时候。

  四十匹大宛马的加入给裴家牧场注入了新血,自踏雪生下一匹强健的牝马后,又有四匹牝马陆续怀上小马。

  订单如雪片般的飞来,就连还在牝马肚子里的小马也喊价喊到三百两银子。帐簿上逐渐增加的数字,显示裴家牧场已经走出之前的困境。

  裴静回到牧场已有三个多月了,可她的心还是经常感觉到抽痛,就像心脏被缚上一根绳子,一旦被牵动就痛个没完。

  眼见她情绪低落,就连一向不喜欢与别人接触的大姊裴清,也替她进城谈生意去了。

  而爱唠叨的光叔也不常在她面前唠叨了,深怕一不留心就触动她的伤心事。

  只是,他经常一个人喃喃自语,说着:「怎么两姊妹的情路一个比一个坎坷呢?」感慨不已。

  这天,裴静正在牧场里干活,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会是谁呢?

  她抬起头,远远的望过去。

  裴静本以为是经过的商旅前来请求补给,谁知那匹马还没跑到她跟前,就四蹄一软的瘫倒在地,马上的人和马倒在一块儿,一动也不动的。

  该不会是死了吧?

  她心中一惊,撩起裙襬跑了过去。

  「喂,你没事吧?」她着急的蹲下身,拍拍那人的宽肩。

  「唔……」那男人的身子倒在马颈上一动也不动的,倒是马儿缓了口气,虽然还是挣不起来,却已能发出小小的嘶鸣。

  「你怎么──呃,拓拔雷?!」她拨正他的脸,才发现那人竟是拓拔雷!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他的右腿不是早已残废了吗?怎么还能骑马呢?

  裴静百思不得其解。

  「拓拔雷,你快起来!」她试着摇晃他的身体,可他还是躺着那里动也不动的。

  莫非……

  裴静心中不祥的感觉升到最高点。

  「喂,你别吓我呀!」

  她颤着手,探向拓拔雷的鼻息。「呼──」粗重且灼热的气息烫着了她冰凉的手指。

  「你没死,太好了!」她太过欢喜,以致双脚一软,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唔……呃……」她跌下时好像绊到什么,跌成了一团人和马,同时发出不舒服的呻吟。

  裴静试图分开人和马,却没有成功。待她仔细察看才发现,原来他竟用绳索将自己的腰腿和马鞍绑在一起!

  也因为如此,当马儿无力地摔倒在地时,他也跟着倒了下去。

  只见他的双眼紧闭,神色憔悴无比,右腿甚至还被倒下的马身压住,也不知有没有断掉。

  「这简直是在玩命嘛!」她忍不住低声诅咒。

  就算是四肢健全的人,也有可能在狂奔中摔折了脖子,更何况是他这个……

  裴静勉强克制住想狠狠责骂他的冲动,翻出她藏在靴统里的匕首,割断那勒得死紧的粗绳。

  她努力了许久,终于成功的牵走那匹跛得厉害的可怜马儿。

  自从终止了那纸契约的那一刻起,他俩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啊!可──该死的,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

  裴静内心百感交集。

  「要命!」当掀起他的衣衫时,她又忍不住低咒出声。

  因为长时间的捆绑,他的腿部和腰部已有些血脉不通,最严重的地方甚至呈现出浓浓的酱紫色。所幸,他那被马身压住的右腿似乎还没有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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