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莉阅“男人”无数,但让她如此惊心动魄的,云天还是第一个。
“于小姐正在等你,走吧,我们一起进去。”云天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哇!好可爱的蜥蜴!”唐莉看见趴在他肩上的汤尼,忍不住赞道。 “谢谢你的赞美,那位于小姐和它可是水火不容呢!”他笑说。
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他心想。
“来,和唐小姐打声招呼。”
只见汤尼懒懒地抬起头来,向她吐了吐舌头。
“它在欢迎你呢!”他说。
“真乖,它没有咬人的癖好吧?”
“非但没有,而且还非常温驯。”
她大胆地伸出手指轻碰它的头,汤尼则谄媚地舔着她的指头,于是,他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他们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已进到了室内。
“唐莉!”若欢大叫。
唐莉就算是再迟钝,也听得出若欢语气中所夹带的愠怒与不满。
“对不起嘛!我……忘记了飞机班次。”
“忘记了班次?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要流落街头?”
“都是那个远东区的发行经理啦!如果不是他坚持非要去PUB,我也不会忘记……”
“你又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咽!快把这恶心的东西弄走!”若欢进出一声尖叫,手忙脚乱地挥赶跳到她胸前的汤尼。
“汤尼,不准对于小姐进行‘性骚扰’。”云天立即出面制止,奈何汤尼也有不听使唤的时候。
“小色狼,你给我下来!”若欢虽然努力挥赶,但双手始终不敢碰触到它。
只见汤泥仍一副“享乐”状地凄息在她的胸口,简直气煞若欢。
“左先生,请管管你的宠物好不好?”若欢实在忍无可忍。
“好,好,你不要慌。”他也不忍置她于如此的水深火热之中,旋即走到她面前,一只大手掌逐渐逼近她的胸口——
“住手!”她突然大叫。
“又怎么了?”他抬起头,一脸不解。
这个白痴!他难道不知道胸部是女人的敏感部位吗?
“我……我……”话未出口,若欢的脸已胀得通红。
一旁的唐莉正笑嘻嘻地欣赏这出活色生香的即兴闹剧,眼看着若欢和云天陷于尴尬的困境当中,她连忙走上前去解危。
“左先生,还是让我来吧!”她拉开呆愣着的云天,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住汤尼背部,轻而易举地捉起它。
“喏,物归原主。”她把汤尼交还给云天。
“还是你有办法。”云天赞道。
“唐莉,你……”若欢惊魂甫定,却眼睁睁地看着唐莉那样如花似玉的美女抓起一只恶心的大蜥蜴,不免又被吓了一跳。
“不过是一只蜥蜴嘛!瞧你吓成这样。”唐莉说着,眼珠 子机灵地转了一圈。“嘿,我可是救了你一次哦……”她不怀好意地盯着若欢。
“好嘛!”她十分清楚唐莉的目的。“谁叫我于若欢走遍大江南北,却偏偏栽在一只蜥蜴手上呢——原谅你这一次,不过你得保证下不为例。”
“遵命!”唐莉淘气地向她敬礼。
“唐小姐,可别忘了你的‘救命恩人’。”伸向唐莉,汤尼正睁眼看她。左云天把右手
“于小姐,要不要和汤尼告别一下?”云天促狭地问。
“不了,唐莉会代我告别。”若欢一心只想远离这只恶心的蜥蜴,就连此刻她亦远远地站在门边。
唐莉和汤尼的“告别式”出乎意料的久,看她和左云天有说有笑的模样,若欢不禁怀疑她到底是在和汤尼告别?抑或左云天?
十五分钟后,若欢再也忍不住了,大步走向他们。
“唐莉,你的告别何时才会结束?”她颇为不耐。
两人同时转头看她。
“唐莉答应留下来用餐,希望你也能留下来。”左云天说。
若欢拍了一下额头——她真服了唐莉!她和左云天认识不到半天,看起来却比自己和他认识一年还熟;世界上,不被唐莉的魅力所迷倒的男人,简直可以列为国宝级的稀有动物来保护了——看来,左云天也不例外。
普吉岛
夜晚,滨海的饭店里。
“若欢!别睡了,出事啦!”
唐莉使劲摇醒她。
“什么事!”若欢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睛。白天在海边工作了十个小时,现在她累得只想好好睡一觉。
“我知道你不准别人来打扰你睡觉,但是我们的模特儿在泳池畔摔了一跤,已经无法走路了。”唐莉急说。
“这么严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法国方面要她在十天之内完成拍摄工作,模特儿要是受伤了,势必会影响到工作进度。
“她现在人在哪里?”若欢睡意全消。
“还在泳池畔。”
若欢马上翻下床换衣服,和唐莉一起赶往泳池。
“玛莲,你还好吧?”若欢用英文问她的泰籍模特儿。
玛莲像个受伤的美人鱼般,五官痛苦地扭曲着。“脚……好痛。”
一旁的驻饭店医师说:“她的脚骨折了,我们得赶紧将她送医。”
“通知医院了吗?”唐莉问。
“已经通知了。”医师答。
花园中庭里有三个男人正疾步走向泳池,在夜间的照明灯下,走在前面那个高大白皙的男人,显然是另外两人的上司。
“赵经理,这位小姐不慎跌倒,我们已经通知医院了。”医师用英文对高大的男人解释着。
赵经理蹲下来,看着玛莲痛苦扭曲的脸,旋即抬起头说:“叫人准备担架,我要立刻送她去医院。”
他知道泰国人的办事效率,与其等他们来,不如自己送去还比较省事,病人受苦的时间也可以缩短些。
就在他抬头的那一刹那,若欢完全呆住了——那是何其熟悉的一张脸呵!
他接触到若欢的目光,先是一愣,既而睁大了双眼,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
“若欢!”他唤,低沉的嗓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若欢疑惑地望着他,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相关的记忆。
“你忘记我啦?我是赵媛啊!”他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啊,赵嫒!”想起来了,他是在赵如眉嫁入雷家的宴会上,唯一注意到自己并且对自己好的那个男孩。
“地球果然是圆的,我们终于又碰面了。”他笑道。
“是啊!都隔了这么多年。”十二年来,紫绢阿姨为她搬过三次家,就是为了避开雷家的耳目,没想到她此刻却“自投罗网”了。
唉,人算真是不如天算哪!也许这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若欢叹了一口气。
医护人员已把玛莲抬向赵媛的座车。
“我先送她去医院,回头再聊!”赵媛去给她一朵仓促却迷人的笑容,高大的背影旋即消失在花园中庭的尽头。
若欢坐在床上擦拭相机,一脸抑郁。
“医生说,玛莲要住院五天,那咱们拍至气啊?”若欢无精打采地说。
唐莉躺在另一张床上,边看电视上的音乐节目,边喝可乐。“好啊,那我们刚好可以趁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地度假享乐一番。”
若欢转头瞪她。“唐莉!”
“怎么了嘛?”她喝了一口可乐。
“从没见过像你这么醉生梦死的人!我们只剩九个工作天了。”
“‘哉焉焉’啦!”唐莉说。
“什么?”似曾相识的语言,但她一时之间忘记了。
“慢慢来啊,这是左云天教我说的泰语哦!”唐莉卖弄道。
“哟,瞧你,左一句左云天,右一句左云天,叫得多亲热呀!”若欢取笑她。
唐莉满面春风地笑着。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唐莉的床位靠近房门,三五步就走到门边。
男服务生捧着一大束黄玫瑰,满脸笑意地站在门口。
“确定是这间房的吗?”唐莉不可思议地用英文问他,因为,她才到普吉岛两天,想不出有谁会送花来。
“是的,赵经理指名要送给雷小姐。”服务生用怪腔怪调的英文说。
“谢谢。”她塞给他二十铢小费后,把花捧到若欢面前。
“赵经理送给你的。”
“哦?”若欢讶异地盯着那束黄玫瑰,并且从花丛里抽出一张小卡片。
卡片上写着
致雷若欢小姐:
非常高兴能在普吉岛遇见你,我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为了庆祝我们久别重逢,希望今晚可以一起用餐。
赵媛
“这个白痴难道不知道我早就不姓雷了吗?”若欢愤而把卡片甩开。
“他是你什么人?”唐莉捡起卡片仔细端详。
“是那狐狸精的外甥。”
“这也难怪,你们都十几年没见面了,他怎么知道你已从母姓?”
若欢坐在床上,抱住双膝,不言不语。她着实不想和雷家人有任何瓜葛。
“你会跟他一起用餐吗?”唐莉问。
“绝不!”
“不再考虑一下?”
“不!她极坚决。
唐莉灵光一闪,忙说:“你不是怕工作开天窗吗?我看这个赵媛有钱有势,说不定可以马上为你变个模特儿出来哦!”
“怕什么?大不了叫你‘下海’充当模特儿嘛!你的本钱又不比她们差。”若欢不以为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