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仲泽叹了口气,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揉揉她的头发,爱怜尽在不言中。既然她真的还不能确定,那他也只能忍着点了。
从她身上退开,他仰躺在床的另一边,看似有些无奈。
「你会生我的气吗?」
「倒还好。」鲁仲泽侧过身,一手撑起上半身凝望着她。
见她小心的拉起被子覆着自己,咬着唇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期望他可以原谅,他不禁苦笑。
「我们可以盖棉被纯聊天。」
「聊什么?」她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话题来,尤其刚刚两人还纠缠在一起,现在要说什么好?
「闲荡的问题,妳觉得怎么样?」
「我没有闲荡的问题,是你才有吧。」
鲁仲泽是她见过最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一开始她还觉得他总是闲得发慌,后来才慢慢知道他也有工作,只是他的工作量不大,但却很赚钱。
「我也不是这么闲啊,妳误会我了,我想,那只是我的步调和一般人不太一样而已。」
「我听小安说过一些你的事。」听说他光是靠买卖公司的钱就已经够他不愁吃穿了,所以干脆过着优闲的生活。
「她没有提过我妹妹吧?」
「没有。」羽环摇摇头,跟着侧了身子和他面对面交谈。
「我妹妹年纪比妳大一些,跟我一样都是工作狂,她很聪明也很好强,拿了两个硕士学位以后就留在美国工作,然后就把身体给搞坏了。」
「哦……」她记得鲁仲泽说过照胃镜很痛昔,那时他也提起他妹妹。
「她的情况很糟,但是她不认为小病痛会影响她的生活,或许是自恃年轻不可能染上什么重病,当医生宣告她必须洗肾的时候,她也是连提都没跟我提过。洗肾需要常去医院接受血液透析,她的工作很忙,没时间耗在医院里,所以她尝试了一些新的治疗方式,只为了节省一些时间。
「那是自己可以在家中进行的,从睡觉的时候开始,醒了就关掉机器。时间是节省了,但是她不幸受到细菌感染,接着有半年的时间,她都在医院里度过。工作没办法进行了,她才告诉我出了事,等我到了美国,甚至来不及跟她多说些什么,她便并发了败血症,接着呈现昏迷,到她离开人世的那天,她都没再醒过来。」
羽环很惊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除了惋惜之外,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当然只是个个案,并不见得所有人都会发生这种事,但是我开始了解了人生不是只有工作而已,既然我已经有了足够的钱可以过生活,那我应该减少我的工作量,发掘其它我不曾碰触过的事。比如住在我对门的老夫妻,或是他们的房客……」
说到这儿,鲁仲泽的手跟着伸向她,轻抚她柔嫩的脸颊。
「这世界上的确没有所谓的『超人』,但是我们可以活得不平凡。」
羽环感受着他的手在她脸上抚触,看着眼前这个不平凡的男子,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告诉他,他已经够与众不同了。
「你以后还是会这样陪我聊天吗?」
她一直把情人跟朋友两者的角色分开,如果当情人也可以是朋友,那她并不会太排斥情人的出现,或许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交谈的对象。
「妳喜欢我陪妳聊天,我当然奉陪。」鲁仲泽给了她一个允诺的笑,伸出手臂让她躺进自己的怀里,听见她依偎在他怀抱里叹了口气。
「你这样会害我很难拒绝你。」羽环闻着他身上的男人味,刚才那情动的氛围已然退去,留下的是全然的信任和安心。
他轻吻着她的额间回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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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环,你们在哪里?回台北了吗?」
小安打电话来,声音听起来像是快急得跳脚了。
「是啊,怎么了?」他们才刚到家,正准备去吃晚餐。
「妳爸妈带了人来公司找妳,我跟他们说妳请假没来,他们便逼我带他们到妳那儿去,还说要告妳男朋友诱拐。」
「什么?」有没有搞错?她老早就成年了啊!「怎么告?」
「我跟他们说妳已经成年了,可是他们就是不肯听,还嚷得很大声,公司里的人后来没办法,只好请警方来。」
「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跟警方说妳是和男友去度假,但是妳妈硬要报妳失踪,我还跟她跑了一趟警察局呢!」小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力。
「小安,我很抱歉,没想到会连累到妳。」羽环心里充满歉意,她可以想象今天小安过得有多惨。
「没关系啦!警察也觉得他们是疯子,只是备了案,妳都已经成年了也搬出家里是事实啊。」
「那公司那边呢?」
「可能不是很乐观,老总希望妳自己看着办,言下之意是……」
「要我自己请辞?」羽环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连小安都被找去警局,公司一定更不能谅解。「我知道了。」
「那妳怎么办?他们打算明天还要再去公司闹一次,除非我把妳供出来,所以我现在也很为难……」
「妳带他们来吧。」
「啊?妳确定吗?」
「仲泽在,他知道该怎么做。」羽环望了身边的男子一眼,她知道他会替她挡下一切。
「好,我马上带他们过去。」
挂断电话,羽环从鲁仲泽那儿得到一个安慰的拥抱。
「不会有事的。」
他的话让羽环觉得像是吃了颗定心九。
是啊!她该相信鲁仲泽的,她一直都是这么的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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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环的小屋同时涌进了一群人,小安灰头土脸的现身,一旁还有个在大热天穿了全套西装的男子,而除了席家两老和羽环的兄嫂外,还有一位被逼来的管区警察。
事实上这种家务事根本没必要由他们警方来处理,何况对方还是个已成年的未婚女子,诱拐不能成立,现在人好端端的现了身,更不可能失踪啊。警察一脸无奈。
「妳究竟想怎样?非得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把所有的人脸都丢光妳才甘心是不是?」席父一见到羽环就火气上升。「周先生也亲自来了,妳可不可以不要再闹下去了?」
「妳还没嫁人就已经搞出这种事来,不丢人吗?妳要我们怎么跟周家的人交代?」席母骂起人来更是不留余地。「要不是周先生人好不计较,妳看妳以后嫁过去怎么在人家家里立足。」
「我想,她不可能嫁给别人了。」鲁仲泽只觉得好笑,脸上也没有太忧心的表情,站在羽环身边,他们两个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席家的父母会如此坚持那件婚事。
「你又是谁?」
「他是……」羽环看了小安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不管他是谁,他诱拐妳就不对!」羽环的哥哥急着要把妹妹和周先生送作堆,怎么讲周家都是大户家人,而且周先生还是留学回来的,即使长得不如这位先生体面,但是男人只有一张脸能看又怎样?没有经济实力是不会让女人幸福的。
「我不会跟你们走,而且我也不可能跟你们走,我已经成年了,本来就可以选择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更何况……」羽环摇着头求救的看了鲁仲泽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妳成年了就无法无天了是吗?」席父怒瞪女儿一眼。「妳以为妳成年了,就可以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她选择跟她爱的人在一起,这算什么无法无天?」小安实在有些受不了,直接说了出来。「羽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管就哪方面,你们都站不住脚啊!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嘛?你们硬要逼她嫁给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难道这样就合情合理吗?」
「妳怎么这么说?我们当父母的绝对不可能害自己的小孩!」
「我想,现在不需要争论这种问题。」鲁仲泽双手一摊,然后一手揽着羽环向众人宣布,「我们今天已经结婚了。」
「什么!」所有人跟着大叫一声。
「今天我们一早回台北,就先去公证结婚了。」羽环点头道。还好她听了鲁仲泽的话,既然他说先结婚也没什么不好,所以她就同意了。
「真的吗?恭喜妳了,鲁太太!」小安一脸狂喜,比自己结婚还高兴。
「既然她已经结婚了,这件事应该可以解决了吧?」警察也有些头大,像这种家庭纠纷实在很难调解,尤其是这家人完全不懂法律又一直吵闹不休,而且看起来眼前这对男女一点都不像是被强迫的,只有家人在闹事,而且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非得奉父母之命成婚的事,还找警察来,逼人来看戏也不该这样。
「鲁仲泽,你动作真快!」小安忍不住赞道。
「什么?」一直站在旁边,不知道要怎么插嘴的周先生,突然爆了一句,「你是鲁仲泽?」